“你剛才為何去城隍廟后面?”
“陛下,此城隍廟每年十月二十二日都會舉行祀孤日大會,不過今年的人數確實有些多,既然官府沒有阻止,這一段街面是微臣的防區,就不能不做好安定秩序的事務,城隍廟原本是前朝太祖所建,本是皇家的家廟,等閑人是不能隨意靠近的”
“大夏入主之后這一切自然沒有了,但此廟臨近皇宮,終究不能鬧得太大,若是正常打蘸發符,微臣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不過外面大殿里動靜很小,后面卻燈火通明,這怎么說都不像話,于是微臣就過去看個究竟”
“此時,原前朝北大營總管、甘肅總兵卜從善的侄子出來了,陛下,卜從善當時率領接近六萬大軍投降,為我國拿下南京城立下大功,此后他的部隊雖然因為不堪用大多數解散了,他也沒有接受我國樞密院提供的軍職,而只是接受了一等侯的爵位便在南京城做起了富家翁”
“饒是如此,陛下恩澤深厚,還是讓這些前朝的文武官員不在職的去各級衙門擔任高級參議,這倒是他們想要的,不具體負責某事,但又知曉官府的大小事宜,這就為他們的經商提供了便利”
“這幾年,卜從善的生意在南京,不不不,在整個江南都做的風生水起,實際上都是他這個侄子來打理的,他突然在今日出現在南京最大的城隍廟,說實話微臣也是有些奇怪,不過他說他的父母都是在這個日子死于流賊之亂,每年他都會捐獻一筆錢財給城隍廟用來打蘸發符之用,由于排隊領取符紙的人太多,他也只能在后院耐心等待,他帶過來的人不少,晚上餓了便弄了一些飯食享用”
“人一多,就未免喧鬧起來”
“你相信嗎?”
“陛下,自然是不信的,微臣雖然只是內城軍團司令,官府、市面上的事情基本不過問,但我的大營畢竟就在城隍廟附近,日常也會穿著便服到太平街買東西、吃飯等,多少也有一些耳聞,何況,當時后院還傳出了女子的哭叫聲……”
“陛下,您當時的遼陽軍政學校對我等降將的培訓微臣至今言猶在耳,絲毫不敢忘記,不過由于我國已經將以前的按察使司改成公安局,市面上的事務是由他們來負責的,就算有問題,也應該由他們來跟進,微臣不過是暫時維持當日的治安穩定而已,于是在得到那卜世仁,咳咳,卜從善的侄子叫卜世仁,得到他的承諾之后便離開了”
尼堪點點頭,又看向姬甲偉。
姬甲偉說道:“陛下,首先微臣也是有罪的,原本是想著在江南的土地劃分完成之后再對城市進行清理的,眼下屬于江南的安徽、江蘇兩高官江以北的地區都梳理完畢了,正要對長江以南的地區下手,但涉及到半個安徽省、半個江西省、半個江蘇省、一整個浙江省,涉及到的城市有幾十個”
“以前,各省黑道人物多半聚集在南京、蘇州、杭州、揚州、南昌、寧波等地,除了少數城市,大多數都是當地的地頭蛇占優,不過近幾年來,原本在南京、蘇州、杭州三地做大的幾個城狐社鼠似乎有向周邊城市擴展的趨勢,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按察司在土地事務結束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們采取行動,因為他們的頭頭腦腦在每年南京城的祀孤日都會聚在一起,這城隍廟就是他們聚會的地點”
“這里面的幾個關鍵人物幾乎都是以前從北京城退下來的,他們以前與皇室、親貴、內官、五城兵馬司、錦衣衛、東廠勾連甚深,本身也是皇親國戚的邊緣人物,在北京時他們織就的網絡已經滲透到內、六部、衛所、漕運,幾乎將整個明國官場重要人物都圈在里面”
尼堪暗忖:“這一點,明國卻熟視無睹,認為很正常,他不滅亡才怪”
“在我國席卷江南之前,這些人通過與皇室、大太監的關系又將那一套恢復起來了,不過江南與北京不同,除了南京、蘇州等要地,還有大量看起來不起眼實則不簡單的城市,比如徽州、太平府、松江府、寧波府、常州府,等等,都不可小覷,這些地方多半是前朝退休大官的勢力,由于幾代經營,盤根錯節,就來了以前的分守太監也是無可奈何”
“于是,有一次王大人南下時就與微臣談起過此事”
尼堪接過了話茬,“你等就商量故意讓南京、蘇州、杭州三地的惡勢力做大,等到一定程度再收網,就會事半功倍一些?”
此時,王文慧、姬甲偉兩人趕緊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