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往他身邊蹭了蹭,這才安心的睡了。
窗外風聲呼嘯,宛如鬼哭,慶豐鎮的冬天冰寒入骨,夜晚時分更是夜風如刀,打更人裹著厚厚的棉衣行走在街道上。
上空烏云遮蔽,月牙上卻多出了一抹紅色。
血一樣的紅色。
看到這月亮時陸鴻不由得凝眉,他亦是少年游學,去過的地方不可謂不多,但慶豐鎮這個名字卻從來也沒有聽說過,也不曾在神州的那一個角落里見過月牙染血的異象。
在這樣的夜色里,空中多出的這一抹猩紅當真有一種恐怖之感。
“唉,血月將近,又要流血了”,
街上裹著厚厚棉衣的打更人也看到了那染血的月牙,禁不住搖頭嘆息一聲。
陸鴻心中更加好奇,但此時身處三生石的刻痕之中卻只能旁觀,宛如飛鳥與魚,徒然只能相見而已。
染血的月高懸一夜,陸鴻沒有見到紀平和打更人說的染血的大地,他行步在慶豐鎮中,漸漸的了解到了他們口中所說的血月。
每當血月來臨時,烏云遮蔽日光,少則數日,長則月余的無晝之日到來,血月懸掛,大地陷于黑暗,不見日光,妖魔席卷,吞噬人間,在下一道日光刺破黑暗之前,所有人都不得不小心躲藏,惶惶不可終日,而席卷的妖魔將在暗夜中開啟血腥的獵殺之旅,東躲西藏的修士便是他們的獵物。
陸鴻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只感這個世界魔氣甚重,靈氣卻十分稀薄,兩者之間的懸殊比大勝關以東還要大上數倍。
陸鴻深知后天的修煉環境對修士的重要性,靈氣之于修士便是海洋之于魚,天地之間魔氣籠罩時便是道消魔漲,山河色變,天地之間正氣凜然時便是烈日當空,普照光明,大勝關的趕尸人之患根源便在此處,而此地妖魔席卷,火毒彌散的源頭也正是在這里。
他卻想象不出神州之上有哪一個角落魔氣如此之重,竟能籠罩大地月余,遮天蔽日,帶來血雨腥風。
當今的神州只是道消魔漲之勢出現,盛世的尾聲尚未終結,那么,眼前的異象不僅與現在的神州空間不同,時間應當也是不同。
陸鴻飛身而起,欲要飛到高空俯瞰這片土地,飛到空中百丈便感受到了時空的阻力,知道這片時空有所限制,他背手浮在空中,俯瞰下方,卻發現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陣法,幾乎每一個洞天福地,每一處宗門都設下了密集的陣法,而東南西北的目之所及之處各自都矗立的一道屏障,屏障高高矗立,頂部直沖云霄,沒入到流動的云層之中。
陸鴻心中不禁一動,這是...結界,一個無比巨大的結界,將他所能看見的所有地方都封禁了,而他更確信的是這個地方是神州的一片真空之地,是他從未踏足過的地方,這里的修士比他認知中的修士弱小的多,而妖魔的力量卻強盛之極。
無邊的黑暗籠罩黑暗,只有慶豐鎮有些微的火光,遠處,惡尸行走在原野,有的妖魔已經從黑暗中蘇醒。
這個地方,似乎是煉獄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