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岸之后幾處浮球凸顯,浮球后花團錦簇,布滿山坡,間或有綠意點綴其間,蝴蝶飛舞于其間,兩面的坡道便顯得五顏六色,生機勃勃,從這里望向這座島,收入眼底的也盡是如此夢幻的仙家氣象。
山坡后曲徑通幽,走過幾灘亂石后便見一片竹林,幾間竹苑座落其中,門外的小竹亭和停泊在清澈湖面上的夜航船都空無一人。
小竹亭和夜航船都是計辰待客的地方,往來于流波山的都是情志高趣的雅士,不喜凡間俗禮,是以計辰在竹亭中,航船上設茶桌茶椅,玉盞金杯,晚間則燈燭通明,寶珠放光。
好友玉衡先生已到流波山,卻不在他所鐘愛的竹亭上,航船中,也不在計辰為客人特設的竹林雅間里。
計兒看了看航船和竹亭道:“玉衡先生又在躲貓貓嗎?”,
計辰搖頭笑道:“這次不是躲貓貓,而是做了梁上君子了”,
計兒自小跟隨在他身邊學書學劍,雖不是什么飽讀詩書的大家,卻也是知書明理的,聽到“梁上君子”一說不由得抿嘴一笑。
“去看看我們的地窖里還有多少剩余吧”,
計辰搖著折扇踏過竹林,走入后山地窖。
地窖在地下,也在山下,小山高有數丈,地窖的門已經打開了,清冷而濃郁的酒香從窖里傳來。
計兒搖頭道:“主人,我們來晚了一步,地窖已經慘遭毒手了”,
計辰搖頭一笑,正欲步入其中,忽然抬起頭,便見一只小酒壇子落了下來,他伸手借助,一個青色的身影從上面冒了出來。
那人躺臥在巖石上,懷里還抱著一只酒壇子,眉眼間寫滿了慵懶,看起來分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計辰看了看壇子上的印紙,笑道:“好友真是酒中名家,我這窖中名酒無數,偏就選了這幾壇釀造最費事,最耗力,最難勾兌的鳳清酒”,
玉衡笑道:“聽說你這窖中本有十七天鳳清酒,當初太白先生來到此地,喝了這里的十二壇,只剩下了五壇絕品”,
計辰點頭笑道:“不錯”,
玉衡“咦”了一聲搖頭道:“太白先生來此已有三十余載,這許多年里計兒竟沒釀出新的鳳清酒,當真憊懶也,只有好友你愿養如此憊懶的人了”,
計兒道:“釀鳳清酒要去祁山取材,釀制一壇只要數月,但要發酵出現在的味道要等很久的”,
計辰道:“說起太白先生,不知他現在蓬萊,方丈還是瀛洲?我已許久未見他了”,
玉衡搖頭道:“太白先生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游瀛洲,明日訪蓬萊,連好友的窖中珍藏也留不下他,我又何能找到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