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低語讓女人開始輕微的掙扎,她想反駁,然而脖子上的手卻如鐵箍一樣截斷了她的聲音,扼住了她的生命,窒息導致的缺氧已經讓她眼前一陣陣發昏,漠然的低語卻如最鋒利的箭矢繼續射在她死灰色的心上。
“你有罪,因為是你殺了她。”
“你有罪,因為你軟弱而又無能。”
“你有罪,因為你偽善而又天真。”
“你有罪,因為你想用死亡來逃避你殺了她的罪孽。”
“你有罪,因為根本沒有想過怎么做才能真正消弭她的怨恨,你只想逃避。”
最鋒利的箭矢洞穿了那層層死灰色,涌出的鮮血再次染紅了女人的心,窒息讓她的臉色一片青紫,嘴唇微微張合卻只涎出一絲絲透明粘液,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雙手卻顫抖但堅定的抬起,攀上了握在脖頸上的白皙手掌,開始無力的推搡。
適時的,范仁一臉漠然的再次問道:“你,想死嗎?”
女人的眼睛已經因為窒息而微微上翻,但還是用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音吐出了一個字。
“不”
范仁瞬間松開了手,嘴角掛起了一絲絕對算不上好意的微笑,想了想后,帶著一絲嘲弄說道:“佛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殊不知人世這片苦海無岸亦無涯,你以后就叫無涯吧。”
“咳咳咳!”重新獲得呼吸權力的女人劇烈的咳嗽著、喘息著,卻也強忍著肺部火辣辣的痛楚,面色平靜的輕輕點了點頭,應聲道:“是,主人。”
范仁挑了挑眉,起名什么的只是他一時興起,他都做好了被無視的準備,畢竟這種行為怎么說都有點中二,然而讓他沒想到是對方竟然這么溫順,或者說逆來順受。
原本范仁施展這一連串刺激療法,是想讓無涯恨上他,進而重新獲得活下去的動力,然而現在看來,這女人怕是恨上了過去的自己。
也不能說是弄巧成拙,畢竟起碼從結果來看,兩者效果的差不多。
不過活下去的動力是有了,但性格中的軟弱和逆來順受甚至是奴性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改變。
“畢竟被那些人渣虐待了那么久……慢慢來吧。”暗暗的嘆息一聲,范仁轉身向遠處那座不斷變大的書山走去。
無涯漸漸從窒息的后遺癥中緩過勁來,剛想起身,眼睛的余光卻忽然瞥見那座四四方方的火化爐旁邊靜靜的橫陳著一座透明的晶棺,晶棺內靜靜的躺著一個人影,或者說一具尸體。
尸體原本**的身體上被穿了一套粉色的壽衣,遺容被疏理的整潔又干凈,肢體上青紫色的傷痕也全部消失不見,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表情極為安詳。
無涯怔怔的看著晶棺中的人影,隨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斗大的眼淚無聲的自明亮的大眼睛中滾滾滑落。
像是知道了身后發生的事情,范仁腳步不變,嘴角卻是勾起了一絲笑意。
像把人家至親之人的尸體挫骨揚灰這種事,范仁當然做不出來,之前那些都是他讓零號制造出來用以刺激無涯的幻象。
“畢竟,我范某人也不是什么惡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