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儒風并未讓人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飯桌上聊談,飲酒間歡笑,其樂融融。
陶竹葉飲酒兩杯,就提起一事,說陳先生正要在陶家留下來用膳,卻突然改了主意要走,如何挽留也不行。
他忍不住感慨,“原來竟是為了見兩名普通的涅月門弟子。”
“韋落大哥一點也不普通。”陶苑一臉嚴肅,正色道,“韋落大哥跟師父的修行理念相同,而且心地善良,和藹可親,跟師父一樣。”
她看向鐘粼光,說道:“鐘大哥跟韋落大哥能成為至交好友,一定也有過人之處。”
鐘粼光羞愧難當,咱還是相當普通的,這等贊譽,實在愧不敢當啊。
不知為何,鐘粼光聽聞小姑娘的贊譽,心生豪氣,脊梁骨挺直,精神煥發,斗志昂揚,有種誓必不辱沒小姑娘贊譽的志氣。
“大姑娘!我才是你親哥啊!”陶竹葉差點泣血垂淚,心都碎了,一臉哀怨的看著陶苑。
陶苑精致的小臉非常嚴肅,雙手背負著,像極了陳儒風,說道:“我這是幫理不幫親。若是處處講人情,哪還有公道在?”
“……”
陶竹葉對陶苑豎起了大拇指,撫掌道,“你厲害!親哥服你,你太棒了。”
陶苑笑瞇瞇。
韋落也向陶苑豎起大拇指,贊道:“小陶苑正氣凜然,韋落大哥也服你,太棒了!”
陶苑歡喜,給韋落夾了一塊魚肉。
陶竹葉捂住心口,心如刀割。
陶苑想了想,也給陶竹葉夾了一只雞腿。
陶竹葉怔了怔,眉開眼笑,拋開儒雅和矜持,抓起雞腿吃了起來,“妹妹給哥哥夾的雞腿竟然別有滋味,又香且好吃。”
兩個圓臉丫環湊一塊,秋弦低笑道:“陶公子真有趣啊。”
思珠點頭道:“他對妹妹尤為溺愛,卻又時常有意招惹妹妹,有趣是有趣,倒也奇怪。”
“我也不是太懂陶公子的想法。”
酒足飯飽后,眾人回到庭院,陶竹葉非要觀看韋落跟陳儒風對弈,陳儒風欣然應允。
狗蛋陳無端嚷嚷著要觀棋,看陳先生如何擊敗虐慘韋落。
秋弦聽聞,也喊著要去觀棋。陳無端就讓兩個圓臉丫環先收拾了碗筷,清洗好了再來。
思珠喊了一聲狗蛋,然后說,收拾了碗筷清洗干凈,韋落已經被虐哭了,她們還看個屁?
矮胖女人凰鹿就跳過去給了思珠一個板栗,讓少女不要說臟話,陳先生家的下人也是要有學識涵養的。
思珠吐了吐舌頭,就說要觀棋,看陳先生欺負人。
韋落就請陳先生讓兩個丫環觀棋,看看自家先生是如何敗北的。
此言一出,凰鹿,兩個圓臉丫環,陳無端,都瞪向韋落,神色不善,仿佛被觸了逆鱗一般。
陳無端甚至嘀咕,早知道該在韋落碗里下瀉藥……
陳儒風便訓斥了陳無端一頓,允許所有人觀棋,碗筷嘛,何時收拾還是個事?
亭中對坐,棋盤平置,韋落執黑子先行,眾人觀棋,吃著瓜果糕點,很是愜意。
陳儒風的棋力遠非陶竹葉可比,跟韋落殺得難解難分,陳無端看得連連皺眉,不時齜牙咧嘴,仿佛陣陣牙疼。
陳無端想喊一聲,先生不要放水,干掉那小子!但想想可能招致的后果,他就按捺下來了。
陶竹葉看得最是入神,手指不時虛劃兩下,不時搖搖頭,又不時點點頭,糾結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