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陳儒風勝,眾人卻覺得韋落雖敗猶榮,連陳無端都不想奚落人了。
陳儒風收攏棋子,笑看韋落,“三局兩勝,再來,出于對我的尊重,還望竭力而為。”
韋落抹了抹額頭,苦笑道:“我都冷汗直冒了,超常發揮了啊。”
陳儒風道:“是嗎?我怎么感覺不對勁呢?我感覺不對勁的物事,向來是不對勁的。”
韋落笑呵呵,擼起袖子,“陳先生感覺太對了啊,如此,我就不謙讓了,輸了可莫要怨我啊。”
陳儒風笑瞇瞇道:“我像是輸不起的人嗎?”
“像!”
“哈哈哈……”陳儒風忍不住大笑,這小子答話總是出人意表,相當的實誠,若是別人,一定會說“誰的感覺都有錯的時候嘛”、“不像,陳先生君子一言呢”之類的。
管家丫環廚子則對韋落怒目而視。
陳無端抬手道:“諸位,這一局開個賭盤如何?我賭陳先生勝,一枚靈元石。”
“我也賭陳先生勝!”秋弦和思珠幾乎同時舉手,目光瞥向鐘粼光,滿是挑釁。
鐘粼光就郁悶了,這關我什么事?他也舉手道:“我也賭陳先生勝。”
秋弦和思珠立即對鐘粼光吐舌頭。
韋落轉頭看向鐘粼光,瞇眼道:“你確定?”
“我還是賭你勝吧。”鐘粼光攤攤手,一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模樣。
“賭博,不好。”
陳先生神色淡淡,看了一眼雀躍著要開口的陶苑,后者神情訕訕,蔫下來的花兒一般,神色萎靡。
“都是狗蛋的錯!”秋弦跳過去捶了一下陳無端。
陳無端黑著臉,差點忍不住一拳堵在秋弦的臉上,可愛不可愛的,在他眼里都是狗屎。
韋落笑道:“陳先生此言差矣,說是賭,卻只是為了添點樂趣,并無賭博之心,得看我們怎么想,您說是不是?”
陳先生愣了愣,“倒是言之有理。”
“強詞奪理罷了。”陶竹葉插話,淡然道,“賭就是賭,本質不變,說是添點樂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自我安慰而已。”
“賭者,博財物,爭輸贏,分勝負也。賭博本質是貪婪的,妄圖以小博大,而我們卻是添彩頭,輸贏無所謂,本質不一樣。”韋落不甘示弱,反駁陶竹葉的話,不說妙語連珠,卻句句有理。
陶竹葉淡笑,“韋落兄此言,陶某不敢茍同,瞧無端兄弟的神態,分明是賭徒心理,豈會輸贏無所謂?”
陳無端又黑著臉,這倒霉催的啊,總是莫名其妙引火燒身。
“無端兄縱有賭徒心理,我們感化他就是了,堵不如疏,不必杜絕。”
一時間,此地變成了韋落和陶竹葉的辯論會,二人言辭鑿鑿,爭鋒相對,誰辯駁對方,都能讓他們覺得言之有理,聽得津津有味,露出沉思。
陶竹葉起了爭勝之心,開始引經據典,用古人言,圣人語駁斥韋落,韋落也不怵他,不僅會用古人言,圣人語,還能引用佛語道理,比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同理,賭博如酒肉,內心依然可純凈。
陶竹葉則嘲笑,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本就是酒肉和尚自我慰藉之言,可笑酒肉和尚奉為圭臬,籍此大肆破戒,還是自欺欺人。
韋落反駁說,人非圣賢,和尚非佛祖,七情六欲無可厚非,酒肉和尚也可證道,還是表里如一,懂道理的。
陳儒風忍不住感慨,“還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說到底還是本心為善,遵從本心即可。”
隨即,他讓陳無端等人自行其是,不可顧慮太多。
陳無端心中歡喜,卻不動聲色,看了看韋落,覺得是這廝的功勞,卻不會手下留情,該鄙視鄙視,還贏錢贏錢。
他喊出了賭兩枚靈元石的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