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苑走出陶宅,從錢袋子取出一個軟玉小人,即是鬼靈物。
小姑娘朝鬼靈物喊道:“幫我喊寧無鞠和趙天橋去一趟魏無鋒家里!”隨后揚手一拋,軟玉小人飄飄忽忽,猶如云團,卻疾飛如電而去。
“韋落大哥,寧無鞠是寧家嫡女,趙天橋是趙家嫡子,家里都有大修士,扎根小鎮十年數十年了,魏無鋒卻是凡夫俗子,父母都是北面陳國的難民,是方家的短工。”
陶苑一邊走,一邊向韋落介紹她的小伙伴們,說到魏無鋒的時候,小姑娘便有些悵然,似乎對那個魏無鋒很是同情,語氣低沉,“魏無鋒木訥怯懦,老是被人欺負,我是看不慣的,便幫了他,跟他做朋友,不許人欺負他。我跟無鞠和趙天橋玩得來,是好朋友,他們起初并不認同魏無鋒,后來還是我說服了他們,大家一起玩,慢慢的就熟悉了。”
“魏無鋒一心想要拜入涅月門,卻一直遭到拒絕,說是天賦太差,我瞧他傷心,便不忍心,要請太爺爺幫忙,太爺爺也說命數天定,無可奈何。”
陶苑唉聲嘆氣,絮絮叨叨,“無鞠跟我說,我們是修行者,壽命悠長,能活得久,魏無鋒卻只有短短百年左右的時光,將來必會看著他老死,讓人傷心,倒不如盡量疏遠,免得將來生離死別。韋落大哥,你覺得無鞠說得對不對?”
韋落感慨道:“自是極對的,可也不用刻意回避,佛曰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都經歷一遍,有了閱歷,有了想法,對于修心是有好處的,入世出塵,得到失去,都是一種心靈沖擊,若都能平靜面對,便是悟了。”
陶苑皺起了小眉頭,還是很可愛,她嘟囔道:“韋落大哥,你怎么跟師父一樣的說法啊?”
韋落便笑道:“你師父跟我理念相同,我也是要走讀書煉心、一切皆修行的道路的,說法一樣就對了。”
“師父說,漫天神佛,感情淡薄。”陶苑小臉嚴肅,“韋落大哥,你可不要學!”
“陳先生的理念,心懷天下。我如今在跟陳先生學東西,待人理念自然是潛移默化的,小陶苑,你不信我?”
韋落唉聲嘆氣,一臉悲傷。
陶苑便有些慌神,連忙擺手搖頭說“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就隨口一說。”
韋落惆悵道:“這就是不信任我的體現啊……”
“這個,有點懷疑是正常的,韋落大哥,你不要這個樣子嘛……”
“哈哈哈……逗你玩呢!”
“……”
古云巷,這是那魏無鋒的住處所在巷道。
巷道尚算寬敞,可容納五人并行,一條巷子有十多戶人家,魏無鋒家在巷中。
魏無鋒家門是敞開的,一個小院,兩間青磚瓦房,一位少年光著上身在院中練拳,呼呼喝喝,勁道十足,竟有呼嘯之聲。
陶苑探頭探腦,見狀便“呀”了一聲,驚動了院中小少年。
小少年自然是魏無鋒了,這小子長得倒還周正,就是黝黑黝黑的,精氣神十足。
“陶苑,你怎么來啦?”魏無鋒急忙穿衣,滿臉局促,迎了上來。
“來看你啊!”陶苑笑著提起路過蜜餞鋪子買的蜜餞,抖了抖,“順便介紹兩個新朋友給你認識一下。”
“你又有新朋友啦?”魏無鋒驚訝,目光落在韋落和鐘粼光身上,目光微微有些暗淡,更多的是驚奇,這兩位新朋友年齡太大了啊,他看著陶苑,眨眨眼,目光有征詢之意。
“這是我韋落大哥,跟我師父請教學問的涅月門弟子,他很厲害的,或許能教你一些東西,讓你獲益匪淺。”陶苑抬手往韋落處一引,語氣歡快,隨后是鐘粼光,就說是韋落大哥的摯友。
魏無鋒給二人見禮,并埋怨陶苑來就來,干嘛還帶東西,陶苑回答他說是自己要吃的。
請陶苑三人入了院門,搬了小凳子到院中讓三人坐下,魏無鋒這才嚴肅認真的對韋落和陶苑說:“我前幾日在街上遇到一位高人,他傳了我練武之法,我覺得受用無窮,雖然我找不到他了,可心里已將他當成了師父,不需要再讓人教東西了。”
陶苑愣了愣,跳起來比劃比劃,拳頭虎虎生風,然后對魏無鋒道:“就是剛才你練的這拳?”
魏無鋒點了點頭。
陶苑嘀咕一聲,很一般嘛。
魏無鋒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