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仁檸面色沉靜,敲了敲茶杯,抬頭望著老鐘,慢吞吞道:“老鐘,那什么飛月教不是什么正道教派,為非作歹,以你的本事,輕易使之灰飛煙滅,你為何不作為?”
老鐘左右看了看,街道上人來人往,有小攤販在吆喝叫賣,十分熱鬧。
茶攤不僅有茶水,還有糕點瓜果,不時有行商歇腳,還有修士武人大喇喇在旁邊桌凳坐下,目光銳利的朝這邊望來,神色狐疑,這二人嘴皮子不斷在動,卻怎么沒聲音?仔細一想,便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老鐘沉聲道:“我在此地百年,飛月教是這片區域成立的第四個教派,之前的三個,我滅了兩個,飛月教滅了一個,第三個甚至是我暗中扶持的教主,下面的人還不是欺上瞞下?”
“此后飛月教崛起,起初還能穩住局勢,如世俗國度一般政通人和,比我扶持的教派還好,我就不理了,可惜啊,萬事萬物皆有盛衰,飛月教尤為不行,未有幾年就臃腫了,隨后又有新勢力出現,給飛月教極大壓力,難免爭鋒斗法,攬財相爭。”
“這種事我本就見多了,焦頭爛額啊,影響我道途,我還能怎么辦?大家都能活得下去,就這么活著唄,活不了再殺人滅教,這也是天地大道,紛爭是不可能停下來的。”
羅仁檸垂首默然,良久才道:“你不是悟了情道而感情淡薄,是活太久了麻木不仁。”
老鐘一碗茶飲盡,將兩顆精粹珠握在手上,起身道:“那小子若是平安歸來,就一起過來吧,若是他死了,這兩顆精粹珠我也會還你。”
羅仁檸點了點頭說好。
老鐘離開后,一位大漢坐到了羅仁檸面前,大咧咧在笑,洪聲道:“姑娘,俺瞧你極美,適合做老婆,俺有好多錢,你愿不愿意?”
羅仁檸突然站起,一巴掌將那名大漢拍飛,而后投下一顆銀子離去。
一些路人見此,哈哈大笑,幸災樂禍。
……
飛月教南邊分壇。
此處有一座城堡,設立法陣,什么奸邪妖物走入其中,無所遁形,城堡四處還有崗哨,夜里幽深,一道道目光鋒芒銳利,掃掠四方,甚至透出光束,彼此交替,誰想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簡直癡心妄想。
城堡內有一座地牢,此時已人滿為患,左右兩座地牢,一座男地牢,一座女地牢。
女地牢中的一間牢房,三丈見方,住了六人之多,其中便有一位粗衣少女,她蜷縮于角落,氣息萎靡。
“小姑娘,犯了什么事啊?”
一位年過中旬的婦人走到粗衣少女面前,抬腳踩到墻上,壓著腿俯視下去,咧嘴笑問。
粗衣少女抬頭,一言不發。
牢中幾女側目看戲,或似笑非笑,或神情冷漠,或面無表情。
婦人伸手挑起了粗衣少女的下巴,嘖嘖道:“長得不錯,你可知道,來了這里,不僅要給人勞作,還得給飛月教男弟子慰藉,你這幅死樣子,可得挨人鞭撻,苦不堪言啊。”
粗衣少女身軀似乎震了震,搖頭道:“不不……不……”
“好好受屈,有了屈辱,許多事情做了,便毫無負擔,得心應手。”婦人盈盈一笑,“到時候我教你魔功如何?”
粗衣少女陡然抬頭,咬牙道:“現在就教我如何?”
“不行不行,受盡屈辱,修魔道才能事半功倍,修煉才能搏命而為。”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
“你可以恨我的,魔道恩澤天下,咱們受魔道恩惠,可也不能太感恩戴德,否則不能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