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就看到了那薄家的侍女正叉腰看著他。
這里還是才子秋游的詩歌現場。
他還是假扮著李家公子的身份。
夏極:???
“你瞅啥?”
那侍女道:“瞅你咋滴?李太白,你也太不把我家小姐當回事了吧?還是你覺得自己才華橫溢...勝過在場所有人?”
夏極一抬頭,左臉頰上黑痣上的長毛晃了晃,看的那侍女滲的慌,“吟詩對不對?”
侍女問:“那你能吟么?”
夏極嘿嘿一笑:“吟什么?”
侍女道:“就吟河,以這河流為題。”
夏極問:“他們吟了么?”
侍女道:“還沒有,就等你呢!”
她莫名地看這李家才子有點不爽,明明長得這么丑,就是該做綠葉的料,還不識相,真是不知好歹!
夏極道:“吟就吟!”
侍女哼笑一聲,不知為何,她就是看不爽這個人,明明整場沒顯出什么才華,好像一直在打醬油,明明長的那么丑,皮膚粗糙,還有一顆惡心人的大痣,偏偏還這么對人愛理不理。
那就讓你出手。
于是,侍女轉身笑著走到了馬車前,揚聲道:“大才子李太白說要先吟詩,要壓倒你們所有人!”
薄彩涵輕聲道:“巧兒,別為難人家...”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夏極已經哈哈大笑著走了出來,負手站在了才子中央,在一群人看腦殘的目光里,直接念出了第一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緊接著:“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發白,朝如青絲暮成雪。”
周圍才子全部愣住了。
薄彩云剛想說你這人怎么不自量力,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呢,但話還為脫口,就如脖子被掐住了,眸子大睜。
侍女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前方。
夏極負手,仰望著天空,一副豪氣干云的模樣。
那張明明很黑、有一顆大痣的臉龐,卻多了幾分奇異的才氣,仿佛他站在那滾滾而來的河流之中,時光歲月從他指尖往返反復,青絲白發不過睜眼閉眼之間,之前還是黃昏桑榆下談情說愛,之后卻已是白發蒼蒼佝僂攙扶。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四句一出...
周圍才子,還有那薄家小姐,以及侍女幾乎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臥槽。
太牛逼了。
侍女只覺得自己剛剛想的什么“明明沒有才華”,還有那做出的那這李太白出丑的姿態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
其余才子只覺得自己這些書都白讀了。
此詞一出,天下再無人能吟河。
只不過...
詞好歸好,這小溪并沒有奔流到海啊。
可是眾才子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自動忽略了這個不足之處。
這詞太美了。
美到他們連自卑都沒了。
因為差太多了。
夏極覺得挺有趣,他繼續大聲吟誦。
而他為什么喜歡扮演成丑陋的李家才子,來加入這樣的小圈子呢?
很簡單...
他無聊啊。
無聊時候,他就喜歡跑出來玩玩“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的裝逼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