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和祝融怕是不僅會完敗,甚至還會被生擒回去。
那陰司地藏實在是太過可怕,崛起速度難以想象,只是這么短短的時間里,竟然鎮壓龍脈,化作了這一方氣運,甚至令我們之前的許多準備都幾乎前功盡棄。”
相柳有些感慨。
如今他力量幾乎被打散,一時半會是恢復不了的。
至于手下的一萬狼騎,因為目標太大,則是被他遣去了一處指定的制高點,他已經注定不能正面交鋒了,那么就藏在那之前做過觀察的高處,然后如同“狙擊手”般,以【風策】進行超遠距離的攻擊。
如今,三人合圍在某一處遮風巖后的空地上,也不生篝火,只是純粹靠著體內的真氣進行抗寒。
夏極也跟著嘆息道:“地藏確實很強,真是不知道這般強大的人物為何不渡劫飛升,還留在人間做什么?”
相柳搖搖頭:“我大概明白了,他與龍脈合而為一,鎮壓氣運,這本身就是一種與此方世界融為一體的行為,脫離了個人,天劫自然不會引渡他飛升。
何況,他這般強大,若是要飛升,那天劫還不知道會有多可怕。”
夏極思索片刻,驀然震驚道:“今年盛夏,我被困在山中,看到天象大變,漫天雷漿翻滾,藏在紫云之后,浩浩蕩蕩,竟然形成傾軋之勢,莫不是...就是那地藏的渡劫?!”
相柳愣了愣,夏極的這段事他知道的不細,側頭看看祝融,祝融卻是向他點點頭,表明當初夜帝確實被困在山中。
相柳這才道:“我也早有猜測,如今算是合上了,那么地藏壓制實力,一直到了龍脈這才全力發揮,雷劫雖動,可惜無法穿破那空間屏障,無法轟擊到在龍脈里的地藏身上,所以才厚積而不發,只等地藏出來...
卻沒想到那地藏竟是直接合了這龍脈,成了鎮壓此方運勢的人物,而且如此作為,不僅在局面上讓后手入局的佛門逆轉局勢,甚至對于地藏本身來說,也是功德無上,畢竟庇佑一方。
這種功德如今看不出什么來,但在往后,卻據說是業力的源頭...”
夏極忽然道:“能不能將他引出,然后讓天雷送他飛升?飛離了人間,那么再回來就不容易了吧?”
相柳虛弱地一笑:“夜帝你有所不知,這天地之橋斬斷后,仙凡往來的途徑只有幾條,第一夢境,第二轉生。”
夏極一拍身側巖石:“我仙界大仙人們中的強者難道就不能來到此界么?”
相柳道:“也不是不能,但夢境的聯系虛無縹緲,可以傳授功法,指點迷津,但若是仙人想要下凡,只能以降神之法短暫的存在數秒,這還是在人間存在合適容器的情況下。
除此之外,極其強大的仙人,也能夠以元神突破夢境,短暫降臨人間顯圣,但也只能存在極短時間,且對自身的傷害較大,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如此。”
夏極嘆息道:“這該死的妖皇,竟然斬斷天地之橋...哎,那如何是好!”
相柳道:“是啊,那妖皇確是罪該萬死,不過他已經神魂俱滅,身死道消,斬斷天地之橋的因果業力,即便以他圣人之能,也無法承擔,當是連輪回轉生,也沒有半點可能了。”
夏極聞言深表贊同,重重點了點頭,并且補了一句:“不能轉生?真是活該!”
相柳道:“其實雖然天地之橋斷了,人間靈氣極少,但還有不少仙人大能正駕馭著空船,從仙界在跨越宇宙,想要到達我們人間,但此時漫長...他們已經出發了近千年了,還沒影子。
而且就算到達人間了,他們的境界也會下跌不少。
該死的妖皇。”
夏極跟著咒罵:“真是該死!那這天地之橋,還能修復么?”
相柳搖搖頭:“這誰知道。”
三人談著話的功夫,遠處的山道里想起了馬蹄聲。
他們稍稍沉默,略作辨認,相柳笑道:“李家的小姑娘來找你了。”
祝融似乎也知道李元兒的事,沒有半點吃醋,甚至帶著調笑的語氣:“夜帝,你還真是風流倜儻,處處留情啊。”
夏極看他們相熟,自然知道圣會的人大多知道李元兒的秘密,于是好奇道:“她怎么了?”
相柳笑笑不說話,眉宇間充滿了放松的神色,仙界太過壓抑,還是這人間有趣。
祝融俏眼彎成了新月,也在笑著。
一時間,氣氛充滿了歡樂。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相柳起身道:“我該走了,那姑娘雖然容易迷路,但她胯下那匹馬聞氣尋人的本事可不弱,怕是很快就要找來了。
夜帝,今天多謝你仗義出手,臨走之前,我和你說兩件事。”
夏極肅然道:“客氣,同為圣會一員...”
相柳目光里笑意消失了,嚴肅道:“其一,此戰你不用參與,其二...”
他掃了一眼祝融,然后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小心白王。”
夏極問:“白王怎么了?”
相柳卻不再說話,他轉身踏入了黑暗,隨著之前狼騎的方向追去了。
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