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著那凋零的花兒,輕聲喃喃道:
“如果你只是一個劍客,而我只是一個漁女...”
她的四周,往外擴散十里、百里都有著陰兵護駕。
她抬手,便是有人把一束瑰麗的花兒送到了她手中,孟婆彎腰,將那最明媚的花在最深沉的夜里,放在了墓碑前。
以祭奠死去的“自己”。
...
夏極回到了昆侖,被小道童帶入了收拾整齊的廂房里。
廂房在半山腰,推窗可見明月。
一連幾天,都是沒人見他,直到一個暴雨天,小道童才又走來了,“師叔,真人們要你去天陽峰。”
道童一邊說著一邊遞給了夏極一把傘。
他出了短暫居住的廂房,順著狹長如蛇卻怎么看也看不到盡頭的山路,跟著道童前行,暴雨天的雨水如同細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打在傘面上,如過年時候的小鞭炮。
道童聽過這位小師叔的故事,似乎是昆侖又出了一位天才。
劍仙前輩孤高如雪,不染凡世煙塵,而這位小師叔卻是極于情,困于情,小師叔雖然是個啞巴,但心底的感情卻比誰都豐富,都細膩,就如燎原之火,這和他那位師父竟是截然不同,不知兩人撞見了,會不會雪與火不相容呢?但這位小師叔應該還差了許多吧...
道童心里輕揣著自己是不是該逃下山去談個戀愛,說不定也能如小師叔般忽的頓悟呢?
想到這里,他側頭看了眼師叔。
師叔偏瘦,長發有些竟是夾雜了花白,配上那有些憂思的瞳孔,怕只是一眼就能迷住女人吧,讓女人忍不住想去了解師叔的故事,但師叔又不會說話,道童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極莫名其妙地掃了這道童一眼,為什么忽然轉頭對著自己笑?
沉寂的道路。
不絕的大雨。
巍峨的雄殿。
殿名“云中”。
夏極收起傘,輕輕地放在殿外的青色傘筒里。
小道童說:“師叔,幾位師公都在殿中等你,我就不進去了。”
夏極點點頭,然后便踏入了云中殿。
殿中的人出奇的多。
隨著他的踏入,殿中七位道人都抬起了頭。
而兩側黑壓壓的人影也都看了過來,有道士,有道姑。
眾人看著那熟悉卻陌生的少年。
熟悉是因為這少年在昆侖道宗待了很長時間。
陌生是因為這少年如今的氣質,以及傳出的那些戰績。
一人對戰犬戎兩大殺劫武宗,卻還能斬殺人屠,并且根本未盡全力。
一人對戰犬戎三百巨人,在天恒的試壓下,一夢雪的誘惑下,他依然活著回來了。
只此兩大戰績,就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已經突破到了傳奇。
這么年輕的傳奇...真是嚇人。
居中而坐的老道士乃是昆侖七子之首,他與宗主乃是一輩人,算起來還是道癡的師兄,實力雖然沒過超凡武宗,但是對于道學的修養鉆研卻是頂尖的,因此很有聲譽。
他看著那少年,少年目光里有著頹廢,他撫了撫長須,中氣十足道:“白起,昆侖道宗歡迎你回來。”
少年微微點頭。
但老者旋即又揚聲道:“但你觸犯門規,違背曾對諸天仙人立下的誓言,可知錯?”
他們七個早就商量好了,只要這少年認個錯,這事兒就過去了,上綱上線這種事也是需要區分對待的,這白起天資妖孽恐怖,對他再上綱上線就不合適了,但昆侖道宗還是要面子的,畢竟如今白起可是年輕一代橫空出世的新秀,許多人都盯著呢。
認個錯,宗門有了臺階,這娶妻的事就結束了。畢竟那漁女已經死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