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熱,竟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是不是傻呀?烏寧已經不在了,你再怎么想她,怎么倔強她也不會活過來了!”
她說完,才發現自己失言了,其余在殿中的道士都看了過來。
夏極輕輕抓住膝上的劍,靜如江海凝清光,一股心如止水的殺氣在他周圍如漩渦般散開,塵土旋轉,飄入殿中的落葉旋轉...
符秋月愕然。
——如此的心如止水,其中糅雜了多少悲傷?
她閉目,說了聲:“對不起。”
殺氣消失。
少年閉目。
而白發又多生了幾根。
劍仙也是白發,卻是冰冷,是至誠于劍。
而這少年竟是越發的和劍仙想象了,他的頭發也白了許多...卻是極于情。
不知為何,符秋月對這少年充滿了好感。
也許因為他救過自己。
也許因為他是個啞巴。
也許因為他橫空出世,明明該享受天才的崇敬,卻在不可道殿里囚居思過,而他卻不認錯。
符秋月想了想,便是跑去了月影峰,這是道姑所在的山峰。
她往山峰深處走出,來到一處別致的庭院,敲了敲木門扉。
門里傳來有了冷的女童聲,這冷帶著一股凄然:“誰呀?”
符秋月道:“白滄水,是我。”
“是秋月師太...我去叫姐姐。”
符秋月:...
片刻后。
符秋月與一個冷艷的道姑坐在了庭院里,一旁還有個赤著小足在追著貓的小姑娘,小姑娘扎著逗貓辮,皮膚很白,蒼白而略顯病態,好似骨玉的裂瓷,令人心疼,她在屋檐下的木回廊來回跑著,喊著“貓兒不要跑呀”。
她的存在,好似讓這凄冷的秋都多了些陽光。
符秋月開門見山道:“水云,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實在不忍心看到那孩子沉淪頹廢下去。”
白水云愣了下,然后忽的有點明白了這位師姑的來意。
但她有自己的堅持:“師姑,水云一心修道,早已心無雜念。”
符秋月:“我不勉強,但希望你能去看一看他。”
白水云搖搖頭。
符秋月忽道:“同門之間理應互助。”
白云水:“同門太多了,我只能管好我自己...還有她。”
她瞥了一眼在跑著的小姑娘。
符秋月道:“他不同。”
白水云:“哪里不同?因為他力量強了幾分么?因為他救過師姑?所以就不同嗎?我數年之前見過他,他還給我遞過情書,寫的東西很俗,師姑還覺得他不同嗎?”
符秋月有些啞然,她是抱著“白水云出馬,去征服那倔強的劍帝”,男人嘛,尤其是年輕的男人,見異思遷,移情別戀了,那么就算這是一段沒有句號的愛情,但總也比沉淪在過去要好吧?
但白水云太冷了,她已經拒絕了。
符秋月也不生氣,起身時又道了一句:“他哪里不同,我說再多也是耳聽為虛。若是水云一心修道,那么需當知道求仙之途艱難無比,心魔迭出,孤陰難長,孤陽不生,陰陽協調,才是長久大道。
仙帝尚有仙后,而他究竟有什么不同,水云不妨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話至于此,我還有事,先走了。”
白水云淡淡道:“師姑慢走,水云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