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等我,等等我...”
路邊眾人紛紛側頭,心底都是默默感慨哪個男人能有這么漂亮的妹妹,他們側頭看到遠處一個白衣少年,趁著油紙傘,打著哈欠,明明溫潤如玉如是濁世佳公子,但顯得有些憊懶,唇邊掛著一抹笑。
路邊的女人紛紛瞪圓了眼,心底感慨能做這男人的妹妹該有多幸福。
那白衣的濁世佳公子正停在一個扛把子的老者面前。
別誤會,扛的是冰糖葫蘆把子。
那公子排出了三文錢,“老丈,我要這一串。”
“公子請便。”
那公子取了一串兒果肉飽滿的冰糖葫蘆,等到那少女沖到身邊時笑著遞給她,“吃吧。”
少女嘟嘟嘴:“我又不吃這種東西。”
少年拉高音調:“嗯??”
“別兇我,我吃。”
少女接過那冰糖葫蘆,扯開外面包裹的防塵紙,張開咬嘴咬住最上面一個,然后努力地一扯,那最大的便整個兒落入了嘴里,撐得小嘴包包的,一會左邊包著,一會兒右邊包著,她慢慢咀嚼著,然后把糖葫蘆又遞給少年,含糊道:“鍋,你呀吃。”
少年也不拿,只是探頭過去咬了一口。
賣冰糖葫蘆的老丈看著這兄妹兩人感情特好,忍不住感慨地嘆了口氣,然后懷著善心,輕聲提醒道:“如今還是亂世,公子與小姐不要獨自上街吧,這世道不穩吶,你們這等模樣,易遭歹人啊。”
少年笑道:“沒事的,老丈,我與舍妹也是因為戰亂從外地搬來,家中落了難,只剩下我與小妹,還有仆人阿苦三個人。
留在原本的傷心之地啊,讓人難受,我便聽了小妹的話,下來這江南定居。”
賣檳榔葫蘆的老者更是皺眉跺腳,輕輕嘆道:“公子呀公子,哎喲,讓我如何說你們,你與你妹子都是絕世容顏,本就容易遭人覬覦著,這又帶著家財來...”
少年笑道:“沒事的,阿苦挺壯實的,能打。”
那老者見這少年又和氣,又淳樸,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能打?你知道這世道能打的賊子多了去了,你一個仆人再能打又如何?這小公子啊,估計沒怎么出過家門,沒點兒警惕心。他正要再說什么,忽的看到了街道盡頭正扛著一輛馬車走來的光頭壯漢。
少女轉身,墊腳、招手、揚聲道:“阿苦,這里!”
那光頭壯漢高近一丈,默然不說話,悶聲悶氣地往這里走來,每走一步都如在地上敲著鼓,少年對老漢隨口解釋道:“阿苦小時候患了怪病,這病讓他個子一直長,長到一丈,他還挺自卑,加上他又是個啞巴,就更自卑,甚至是孤僻了。”
賣冰糖葫蘆的老者:...
自卑?
轟轟轟!
那光頭壯漢走起路來如是敲擊戰鼓,待到少年少女身側時,一停下,便是恐怖的陰影投落下去,那扛著冰糖葫蘆把子的老者哪里吃得消這種氣魄,嚇得一哆嗦,便是坐倒在地,但旋即想到這不過是個仆人,才有些惱怒地起身,哼了哼。
但那三人已經走開了,白衣公子走在中間,那絕美的少女在他左側不時說著悄悄話,不時又掩嘴輕輕笑著,而高個子壯漢如一頭巨象走在右側,他扛著一輛馬車,馬車上還裝滿了行李箱子,他刻意地落后了幾步,似乎顯出主仆尊卑有別。
秋雨不知何時又大了些,少女撐起傘為身側的公子遮擋住,公子別著手,笑意盈盈地走在街頭,漸去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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