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元和英鎊掛鉤時期,香江的外匯基金存在英國倫敦的結算銀行,這倒是幫助第二次世界大戰進入太平洋戰爭階段、被卷入戰爭的香江,躲過了外匯基金被一本洗劫的厄運,等一本被趕走后,幾乎被完全摧毀的香江經濟體系,主要就是靠著這筆外匯資金,一步步地恢復元氣。
只是,當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后,英國的經濟實力已經完全罩不住小弟們,自己都削尖腦袋地謀求加入歐洲經濟共同體了,港府不得不讓港元和英鎊脫鉤,改為瞄準美元,由此帶來的,把香江外匯資金從倫敦挪到香江、再把外匯基金里的英鎊換成美元,等等一系列操作,那叫一個折騰!
如此一來,港府動用外匯基金,影響港元匯率,也包括解決正府財政所需等等,方便了許多,而從一九七五至一九七六年度開始,港府不再公布外匯基金的盈余數額。
另一方面,去年,也就是一九八零年,香江貨幣供應量M1,即公眾持有的,包括港元紙幣和硬幣在內的法定貨幣,加上持牌銀行客戶的活期存款,超過二百四十億港元;包含范圍更廣的M2,超過九百六十億港元;包含范圍最廣的M3,超過一千三百八十億港元。
而外匯基金的規模也就是幾十億美元的樣子,再考慮到正府財政挪用等救急的情況,應對起旨在抑制港元貶值的貨幣收縮,還真未必輕松得高枕無憂,以至于彭勵治等人有借口反對,也就不足為怪了。
說到底,生死存亡的壓力沒有降臨到頭頂,各種說法都能站得住腳。
見高爵士毫不掩飾地發牢騷了,夏鼎基連忙安撫道:“我覺得,先把范圍擴大到渣打銀行,是一種老成持重的進展,這樣可以檢測到,高爵士的模型,在不處于高爵士直接領導下的環境里,實際表現如何。”
高弦點了點頭,這種自己前進一小步、港府后退一小步地慢慢磨,也不是不能接受,現實的博弈本來就以纏斗的情況居多。更何況,自己是耗不起的人嗎?
“夏鼎基爵士擔任財政司的這十年,香江金融業高速發展,我和夏鼎基爵士也是相處融洽,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高弦總結性地盤點了自己和夏鼎基的交情后,綿里藏針地話鋒一轉道:“希望彭勵治先生就任財政司后,能夠繼承夏鼎基爵士留下來的雄厚基礎,讓財政司的工作得到銀行界的衷心擁戴。”
“我會提醒彭勵治的。”夏鼎基的笑容略顯復雜,一方面暗爽,堂堂的高爵士,話里所流露出的,財政司離開他夏鼎基不行的意思,一方面隱隱擔憂,高爵士和彭勵治的關系似乎不那么融洽。
要知道,這次高弦通過港元匯率檢討委員會進行的運作,阻力主要來自港府,包括惠豐銀行、渣打銀行在內的香江銀行公會執行委員會成員,都樂于看到以銀行套利和競爭為驅動力的貨幣發行局制度實行。
在這種情況下,本來就能量巨大的高爵士,越發有一種振臂一呼、應者云集的氣勢。
而且有一點不容忽視,惠豐銀行自從因為自己是香江的準央行、進而和香江命運綁到一起,所以收購蘇格蘭皇家銀行失敗,錢沒少花,卻白忙乎一場后,態度變得有些微妙,似乎有“放權”的意思。
兩種助力疊加起來后,高爵士在香江金融界的地位愈發突出,彭勵治要是沒眼色的話,少不了釀出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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