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放在眼前觀望少頃,只見一條肉眼難察的細線正沿掌心游走,好似靈動的小蛇,在來回嬉戲逗留。
楚浩面露疑惑,略微沉吟片刻后,五指微曲,悉數將內氣調來,逐步向它靠了過去,想要試試能否將它帶離開掌心。
誰知,就在內氣接觸到細線的剎那,異變陡生!
那被放在眼前的右手,頓時就亮了起來,在翠綠的光暈中,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正憑空懸浮在掌心,滴溜溜的旋轉,好似顆一顆絕美的珍珠。
楚浩心神劇震,內氣紊亂間,掌中異象也消散不見,仿佛先前都是眼前幻覺,并非真實。
不過掌心那殘留的濕潤,卻在時刻點醒著他,提示著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靜心定性頌黃庭,莫非,莫非這是法術?可為何是以這種方式展現?”
這一刻,楚浩的心,亂了……
……
客棧外圍,寒風肆掠的馬棚前,兩道人影久立不語,他們一高一矮,均是身著漆黑長袍,斗笠遮住了面容。
高的那人體型壯碩,腰間跨有一柄鬼頭刀,身上黑袍鼓動,不時間露出一張冰冷的鬼面,在那只粗大的左手上,躺著一枚斷為兩截的青銅戒指。
矮的那人體型纖瘦,身上并無兵器,臉上亦沒有面具,但礙于黑袍不合的緣故,只能看見飄起的青絲,和勾勒出的雙腿。
“你可真讓本座失望,姬玄癸哪里你尋不到辦法也就罷了,可現在竟連大長老最重視的寶物也被人廢掉,還弄丟傳說中的靈力。若是按照門規,你本該受罰百日并投入鬼窟,但本座念你往日夜夜表現的份上,可暫免你七日死罪,待你尋到靈力寄存之人,再回去領罰,方可保性命。”黑袍男子捏住碎戒,嘴中不斷發出滲人的冷笑,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般。
黑袍女子身軀微顫,嘶啞著聲音說道:“將幽鬼戒藏于馬鬢,本該是萬無一失,但此次出現意外,實乃小奴之錯,但就白日所察情形,僅有兩人前來過馬棚,一為那喂食雜役,二為那單獨離去的張玉建,于是靈力寄存之人,也應該是這兩人中的某一個。”
“雜役,張玉建,桀桀……”黑袍男子抬手輕輕拂過臉上面具,冷笑道:“去查!若是其中某人,便將他靈力寄存之處斬下并用玉盒封好,然后盡快差人送回分舵。”
“可這里是王賢的……”
“嗯?怕了?”
黑袍男子嗤笑一聲,伸手挑起那雪白的下巴,將臉貼近脖頸處深吸了口氣,慢慢說道:“你只需要按照本座的話去做便可,至于王賢,呵呵。他自己都還麻煩纏身,能否脫身都不好說,哪里還顧得了客棧?”
“小奴明白,定會盡快尋回靈力。”黑袍女子身體前傾,并換上了嬌媚的聲音。
“莫要拖上太久,否者即便你尋到了靈力,也難逃一死。”
黑袍男子將她輕推開來,帶著陰冷壓抑的冷笑,躍身消失在馬棚前,幾個呼吸間,便失去了他的身影。
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枚碎裂的青銅戒。
黑袍女子收回目光,轉身望向了棚內的四匹駿馬,沉吟片刻后,緩緩抬起了修長的玉手,一團幽光正徐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