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兩下吃完飯,楚浩將絹布貼身收好后,隨即穿好鞋襪,向外走去。
雖說拒絕了李老頭,但劈柴卻是還要去做。自己說起來現在已經是東家的親傳弟子,但本質上仍舊是客棧雜役,能做的事就偷不得懶。即便他知道柴火足夠燒,還是決定隨他愿去調整一番。
待他出了房門,只見遍地白雪的院角,李廚子正揮動著掃帚清掃著積雪,金燦燦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而在他一側的后方,是大堆的木材,卻不見李老頭的身影。
楚浩立在屋檐下左右看了看,“李老頭說好的劈柴,怎得又不見人?”
李廚子停下手里的掃帚,用手指了指院子另一頭的房間,莫名其妙的說道:“不知怎么,從昨兒開始叔叔便怪怪的,好似有心事般,追詢也不曾開口。先前從你房里出來后,便把自己關在房里弄的咚咚作響,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楚浩沉默著點了點頭,信步走到柴堆前,拎起斧子就開始劈起了柴火。
李廚子瞧了會兒,嘀咕了一句:“你也是這般奇怪。”
往些日子,劈柴之事乃是他的活,偶爾叔叔和其他伙計也會來做上許些,但都輪不到楚浩這小家伙動手,可今日實在太反常了。
“唰唰”掃去一層積雪,李廚子忍不住又瞧上一瞧,心中的困惑也越加的濃厚了。
……
時至正午,楚浩在收拾完客棧內瑣事后,便向坐在柜臺前走神的李老頭而去,眉頭皺的很緊。
整整一上午,李老頭都把自己關在屋子內,叮叮咚咚的弄出諸多響聲。到了飯后,又獨自一人坐在柜臺前愣愣出神,渾然不見往日的輕松寫意。
“你是否還有事瞞著我?”走到近前,楚浩為他倒上一碗溫酒。
“不曾!”李老頭攏了攏心神,習慣性端起酒碗灌了口,結果嗆的直咳嗽,隔了好半天才緩了過來,“別想太多了,我怎么有事瞞著你?該告訴你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莫要誆我,自昨日起你就顯得有些不一樣。尤其是今早,竟然主動前來傳授判官筆,甚至連心法都交了出來。若是平時,怎么是這般模樣?”
“無非是擔憂你安危罷了。”
理由很直接,也很正常,但楚浩卻并不相信。
認真盯著李老頭看了會兒,仿佛是要從他眼睛中看出什么來似的,直到半晌后才說道:“您老還是不要隱瞞了,倘若以我的修為都應付不下來,那你也毫無辦法,與其遮遮掩掩,還是痛快說出來罷,這樣一來,也輕快一些。”
李老頭搖頭不語,只是端起酒碗飲上了一口。
對此,楚浩不由輕嘆口氣,“可是與川蜀姬家有關?若真是如此,那我邊去尋姬玄……”
“不!”忽然,李老頭放下了酒碗,直接出聲打斷了楚浩的話,“此事與川蜀姬家關系不大,你也莫要和他們牽扯上太多的關系,尤其是姬玄癸!”
楚浩唇角微揚,俯身在柜臺上,含笑道:“說漏嘴了,那便全都說說吧,瞧你這萎靡的神態,還真是不習慣。”
被這么一詐,李老頭也有些措手不及,倘若是往些時日,他哪里會中這中小把戲。只奈何現在心緒紛亂,又對楚浩未曾設防,擔憂之下,便脫口說了出來。
片刻后,李老頭長長一嘆,無奈道:“你……唉,罷了,罷了,你既是東家親傳弟子,那提前讓你知曉也無可非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