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左右搖晃,徐婉兒捏著烙餅端端坐在車轅,眼睛卻悄悄瞟向四方。
她發現這些人的衣物雖顏色不同,但款式卻相差不大,尤其是衣領都繡有云紋。只不過數量卻有些參差不齊,最多也不過其二,遠不及這呆子少年。
好似云紋就決定了身份地位。
從這也能夠看出,這群人定然是出自某一家族或宗門。
想到這里,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轉了轉,扭頭盯著楚浩上下打量著,臉頰微微泛紅。
其實她也勉強算是個武者,就是會耍些把式的那一種,在淮城也頗具名氣。雖說打不過誰人,但奈何家中有錢,維持住風光的形象倒也不難。
但時間一久,便覺得有些無趣了。索性便偷偷離家,想要尋個高人拜師。
實則她早年間也有過師父,據說是千月洞一百七十三代真傳弟子,風光無比。可后來才知道那人是只是得過千月洞外門弟子傳授了幾招刀法,心法和武技全都不會,最后還因為下三流之事而被正法。
這種事在江湖上發生的其實不少,大多人也不會在意。奈何他盡做些敗壞別人名聲之事,最后還鬧的越來越大,試問頂尖門派豈能容忍?
于是惱火之下,一刀就送他認錯去了。
而眼下這個呆子少年身份倒是不差,是個勞子沒聽過的少園主。若是設法跟著他一起走,指不定能夠學些東西,而且瞧他年紀不大,又喜愛看書,斷然好騙的緊。
就是這兩個侍女煩人的很,恐怕會作妖。
偷偷瞄了她們一眼,隨即輕輕咳嗽一聲,老氣橫秋的問道:“喂,我見她們稱你為少園主,莫不是家族是種地的?”
楚浩抬眼搖搖頭,又低垂了下去。
徐婉兒笑容一滯,見侍女沒有反應,鼓起勇氣道:“我瞧你翻來覆去就只有這幾本雜書,還翻的如此之快,難不成想要看故事又不識字,只得看看插畫?若是你點點頭,本小姐可以好心教你識字。”
說到這里她微微一嘆:“想來你也真是可憐,身份地位都是不差,卻不會識字,想本小姐在你這個年紀,都能熟讀四書五經了,就連女紅也能玩出個花來。”
楚浩無奈合上書籍,抬眼正視著她,問道:“你究竟想要說些什么,這般遮遮掩掩。這一路你一邊打量他們,又悄悄瞧我,直言說出來罷。”
被認為好騙的呆子戳破,徐婉兒俏臉頓時就成了紅蘋果,那自信的目光也變得飄忽起來,“人家就是想要問問你們究竟是什么來歷嘛……我觀他們在如此顛簸的馬背上都毫不受影響,衣物也……”
“就只有這?”楚浩唇角扯出一絲笑容,“我猜你還有別的想法吧。”
“沒啦,就只有這些……”
“這樣啊。其實他們的來歷我不知曉,而我自身呢,是個客棧里的雜役。”
“騙子!”徐婉兒瞪了楚浩一眼,“莫要將我當作傻子來騙,我又不瞎不聾,瞧你年小又生的老實,嘴卻比誰都油滑。”
“可誰叫你不說實話呢?”
徐婉兒氣極,抬手就要教訓這個不老實的孩子。結果才剛伸手,就見到兩對冰冷的眼眸,只得弱弱的把手收了起來。
到了這時,她才恍然當前已經不在家中,沒有人會嬌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