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翠色的眸子看向那個男人,帶上了一層忌憚之色,“所以在那之后,圣休安的所有海盜都不會輕易圣秘會,而你們不是海盜,我忘了告訴你們‘軟木塞’酒吧的事。”
“凱瑟琳女士,”方鸻都忍不住無語,“這么重要的事下次記得提前說。”
他還和正主打探關于圣秘會的事。
難怪那個男人那會會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大概以為他是哪里來的不諳世事的大少爺。
“是我的錯,”凱瑟琳嘆了口氣,“我以為不會惹上什么麻煩,卻忘了麻煩會自己找上門來,血鯊海盜還在港內,我自以為可以瞞過巴洛沙手下的眼線,沒想到杰弗利特紅衣隊的人會找上我。”
方鸻也想到了關于杰弗利特紅衣隊的事。
這里可不是他們的傳統活動范圍,他忽然開口道:“看來考林—伊休里安的政局發生了劇變,要不然,杰弗利特紅衣隊也不會找上你。”
“考林—伊休里安的局勢已經緊迫到一個銀之階,一支王國編外的力量竟也可以左右局面的地步了么,否則那些人不會想到你們這支游離于權力中心之外的力量,只是不知道是王室——還是弗洛爾之裔。”
“你很敏銳嘛,小家伙。”
尤古朵拉有些意外地看向他:“我以為你看不出來這些,看來帝國真是能教育人啊,沒想到去了一趟奧述之后你們成熟了這么多。布麗安公主說是你支持他們的,我原本還不相信。”
“所以考林—伊休里安究竟發生了什么,尤古朵拉女士。”方鸻猜得出原委,但卻猜不出王國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兩界通訊中斷了幾個月有余,他對考林—伊休里安的局勢一無所知。
“局勢白熱化了,”尤古朵拉搖搖頭,“沒什么好消息,宰相、國王執迷不悟,他們也回不了頭,他們殺了鳳凰公爵,利用他的長子控制了南境,在迎娶了新的王后之后,伊斯人也站在他們一邊了。”
“而我們這邊雖然有艾文奎因的精靈,布麗安公主殿下,埃爾德隆也偏向我們,還有沙漠之民,大公主,羅班爵士自不必說,芬里斯人,艾爾帕欣的上層有些搖擺不定,但親王殿下站在我們一邊。”
“這樣算起來,兩邊的勢力算是勢均力敵,可以說是南北對峙,南考林與長湖為分界線,至于寶杖海岸自己正應接不暇,古塔人叛亂此起彼伏,暫時也顧不上他們了。”
“南境術士協會呢?”方鸻忽然察覺到尤古朵拉好像漏過了什么。
“這正是我來圣休安的原因,”尤古朵拉嚴肅了些許,“南境協會出了大亂子,有人刺殺了現任會長索南·鋼眉,安德大師也在動亂之中受了重傷。”
“什么!?”方鸻忍不住失聲:“老師他……”
“你放心,”尤古朵拉寬慰他道:“烏列爾先生他并無大礙,但是趁著動亂的時間,許多人攻擊了艾爾芬多尖塔的各個部門,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和財產損失;雖然大多數人還有復活的機會,但索南會長……”
方鸻沉默不言,在南境大賽之時他見過那位矮人會長不止一次,沒想到才不到一年,便已天人永隔,這還是他在艾塔黎亞第一次直面生命的逝去,而這一次又要比絲卡佩小姐那次真切得多。
“動亂是從南境協會內部發生的,許多我們熟悉的人忽然倒戈,向協會發起攻擊,因此許多人都措不及防,索南先生正是如此……”尤古朵拉嘆了口氣,“現在看來那些人應當是影人滲透,但在此之前,我們都按照你們提供的信息篩選過一遍,并未發現異常……”
“最后我們只能得出結論,影人們或許還有別的什么手段避過我們的偵查,我們檢查過那些在動亂之中被抓捕的人,他們和正常人類別無二致,記憶、學識、自我認知都沒有差別,除了立場已經掉了個個兒。”
尤古朵拉拿出一枚戒指,“除了在他們身上發現這個,可以統一證明他們的身份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獲。”
方鸻看到那枚戒指,不由目光一縮,那戒指上的紋徽他實在太熟悉不過了——面向荊棘垂目祈禱的少女,環繞的毒蛇,銀色的匕首與展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