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公主回過頭來,目光堅定地看向眾人,“我支持不了多久,艾德先生,請不要辜負它。”
方鸻點點頭,他早就和彌雅、希爾薇德核對過計劃,此刻伸出手去,搭在海之魔女彌雅的手上。
而另一只手,則牽住了自己的艦務官姐。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齊向前踏出一步,在暮色之中化作一道流光,卷入那片魔力的漩渦之鄭
禁地的廣場之中頓時失去三饒蹤影,莉莉瑟爾看著這一幕不由上前一步,但艾林多爾攔住她:
“不用擔心,艾林大師已經在那個儀式當中留下了完備的應對方式,相信他們。”
莉莉瑟爾看了看這位日影地的領主,輕輕點零頭。
一個世界正迎來日出,一個世界正沉入黑暗,而對于這個世界上的諸多生靈來,他們或正沉入夢鄉,或從夢鄉之中醒來。
也有人推開房門,迎來一日的奔波;而匆匆的信使,正將灰災的消息從一地傳遞至另一地。
女人們等待自己的男人從前線勝利的凱旋,帶來灰災已逝的消息;議員們從大廳之中魚貫而出,回頭正看向這一最后的日落,沉入港口的云層之下。
但少有人知曉,有人正為這個世界的命運而踏上征程。
黑暗之中兩扇包裹銅皮的木門洞開,身穿祭袍的侍僧正在大廳之中列隊,代表金焰的火種在鐵盆之中燃燒,在白樹的枝丫上投下詭異的影子。
那推開門之人仰頭看向那三條種下的灰枝之一,一條在圣樹林,一條在尼尼梅爾,而剩下一條在這里。
“議長大人,”下首的官員們看向來者,“同盟已經同意啟動最后的計劃了。”
“塞麗娜那個女人還沒回來,”議長的聲音冷得像冰,“圣物已經準備好了?”
“白樹學會將它從奧述帶回來為止,那件圣物就一直待在拉文瑞爾,”眾官員答道,“只是艾梅雅指定了由那個年輕人看守它,那個年輕人……”
“不用去管他。”
議長搖了搖頭,走到火盆邊,灰白的指尖在上面刮下一層灰,他輕輕撣璃那抹灰塵,“待到時機來臨,他們會啟動那圣物。”
“真正重要的是媒介。”
他走過眾人,長袍拖曳在深沉的黑曜石之上,直至停在一個女人面前。
女主教跪坐在祭壇中央,每根淡金色的發絲都連著帶血的絲線,另一端沒入墻壁的圖案之鄭
精靈尖耳被削去半截,斷口處凝結著褐色的血痂,但最致命的禁錮是頸間那圈荊棘鐵環,每當呼吸牽動喉嚨,倒刺就會在鎖骨上刻下新的血痕。
十二道刻著咒文的鐵鏈從穹頂垂下,末端穿過染血的圣袍,地磚縫隙里滲出的黑水漫過腳踝,水面倒映著她足腕間的計時沙漏——阿圖瑪斯用蒼翠碎片打磨的玻璃器皿。
她知道當新月爬上頭頂那個巴掌大的氣窗時,自己的心臟與血脈就會成為連接那個惡魔的通道。
“十七年前雙子新月的夜晚,銀風港誕下一個雙魂之胎,”議長開口道,“塞麗娜女士,你和你孿生的妹妹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如果你和她一樣,興許不必吃這么多苦頭。”
女主教嘴唇動了動,議長勉強聽清了她虛弱的聲音,她并沒有這樣一個妹妹,那只是一位從深淵歸來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