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海灘上的古訓騎士與他熟知的岡薩雷斯手下的騎士們,和他身邊的梅伊小姐都有所不同——自從兩百年前古訓騎士團與秘羅殿分開之后,古訓騎士就不再作此裝束,而是換上了樸素得多的古銅色戰袍。
他之所以知道這金紅雙色戰袍,還是因為岡薩雷斯留下來的那個主教,一股腦地給他傳授了關于騎士團的許多歷史與傳統——畢竟他自己雖然還沒完全接受這一新身份,但古訓騎士團已經是認真將他看作騎士團下一任繼承人看待。
事實上岡薩雷斯離開之前告訴他,秘羅殿也會派出一位身份尊貴的人物來考察他,不過此事在眾星之柱圣地內部還有爭議,因此那位大人物還未得以成行。
但在他離開銀風港之前,那位大團長還差人來信告訴他,讓他提前為此作好準備。
這一檔子事讓方鸻有些焦頭爛額,好在不久之后便告別銀風港前往海灣地區,才讓他暫時放下這些瑣事。
但他卻沒想到,這些陰差陽錯的知識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而那些和古訓騎士們在一起的祭司他似乎也認識——
對方的裝束有些像近些日子來七海旅團只聞其名,卻不見其人的樞焰誓庭。
他又看向那些停泊在岸邊的大船,船上的裝飾形制、懸掛的旗幟、還有船帆上的紋章的確都屬于誓庭,不過方鸻還是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起先以為是樞焰誓庭還是早了自己等人一步,提前找到了沃—薩拉斯提爾。但仔細一想,又發現不對之處,這里仍是處于過去的時間之中。
方鸻想通這一點,才意識到代的產物。
事實上由于帝國帶來的魔導技術革命,艾塔黎亞的造船業在幾個世紀以來至少更新了兩到三代技術,而海岸上的這些老舊的風船,一眼看去像是幾個世紀之前的老古董,現在沒人會將它們從博物館之中復現出來使用。
所以他看到的這些人,其實并不是現在的樞焰誓庭?而同樣是幾個世紀之前,被困在這段時間線之中的幻影?
但等等!方鸻忽然看向一旁的賽爾·吉奧斯,歷史上可從沒記錄過這位大探險家與誓庭打過交道,若樞焰誓庭甚至是古訓騎士團此刻在這里,但關于沃—薩拉斯提爾的記載,為何沒有一點他們的影子?
“這正是我們讓你抵達此處的原因。”賽爾·吉奧斯仿佛知他所想,回答道。
“你們?”
“確切來說,是我,因為他們只是這片幻影之中的人物,并不知曉你們的存在。”
“等等,賽爾先生,我有些聽不明白。什么是你讓我來這里的原因,此外,你與他們的關系是?”
“談不上是盟友,但至少目標一致,”賽爾回過頭來,一道灰褐色的目光落在方鸻身上,顯得平靜而坦然,“在你們的歷史當中,是如何記錄關于我們的故事的?”
方鸻一時間竟啞然。
因為這種感受太奇怪了,他會向一個過去的幻影,講述一段還未發生在其身上,但已成定局未來。
如果換作是他自己,他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可身邊這位大探險家卻顯得相當平靜,賽爾甚至主動打斷了他的話:“其實我早已知曉,銅鐘議院對我的判決,我的命運,甚至是議院本身都在漫長的時光中煙消云散。”
“海灣的子民在舊有的廢墟上建立起新的時代,在議院的舊址上豎立起一座新的廣場,我們的時代結束了,但新的時代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