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托拉戈托斯在那個幻境之中也與我們說過這件事。”方鸻答道。
“但現在看來這番解釋似乎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希爾薇德敏銳地眨了一下眼睫毛,好奇地看向方鸻:“它說沒有,也就是說這下面實際上還有,它的兄弟姐妹們其實一直都在這里。”
“它們的確是死了,”方鸻點點頭,他看向那爪痕,心中同樣感到有些麻煩:“但它們還在這里,為黑暗力量所侵蝕,并成為了它們的一部分。”
“這可就麻煩了。”
神官也皺起眉頭:“巨龍一巢可以有好幾十只卵,里面只要有一半活到青少年時代然后被黑暗侵蝕,我們也很難對付,那可是巨龍啊。縱使被黑暗力量控制,失去了天賦的法術能力也一樣。”
方鸻沒答話,他心中只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看向希爾薇德,卻發現貴族少女也正看向他,“你也想到了?”方鸻問道。
希爾薇德點點頭,小聲說:“我聽了你和蘇菲小姐的分析,這地下的黑暗力量應當來自于被封印的那個存在,不管它是不是薩魯塔卡,或者薩魯斯,但它都不應該聽從托拉戈托斯的擺布才是。”
“的確,反過來才有可能,”方鸻點了點頭:“其實我從未排除過托拉戈托斯是薩魯塔卡一個傀儡的可能性,假設它的兄弟姐妹們都沒逃脫黑暗力量的侵蝕,它也未必就一定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但這可能性不大,從種種跡象表明,托拉戈托斯都具有自由的意志,而且它對這封印之下的力量明顯十分覬覦,”希爾薇德低聲答道:“你還記得它給我們看的那個幻境嗎,隊長大人?”
“我們在幻境之中實際是代入了它的視野,它心中對于那股力量的恐懼與向往,我們現在才回過味來,假設它真是薩魯塔卡的一個傀儡,應當營造不出那么復雜的情感來。”
“我父親的一個朋友,一個修行精神系冥想術的魔導士老先生曾經告訴過我,幻惑系的精神能力都帶有極強的奴役性質,它對于它主人的感情應當是徹底的臣服與畏懼。”
方鸻在心中為希爾薇德的敏銳點了一個贊,但又有些好奇地問道:“修行精神系冥想術的魔導士好像都是宮廷術士,你父親的交游可真是廣泛?”
“貴族都是這個樣子的,必須得善于經營門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幫上你的忙。”
希爾薇德一笑,答道。
方鸻不了解貴族,自然無法回答。
他重拾起先前的話題:“但無論如何,我們兩的分析其實都只說明了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托拉戈托斯是不是真掌握著黑暗力量,或許有,也或許沒有,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地下彌漫的黑暗力量肯定不屬于它,否則它何必要多此一舉,利用選召者勢力之間的矛盾?”
希爾薇德輕輕點點頭。
方鸻停了一下,低聲問道:“Virus小姐,你的意見呢?”
“我是分析師,不是決策者,我在這里是幫助你們發現線索之中你們可能遺失的細節,”Virus冷冰冰的聲音從頻道之中傳來:“不過總體來說,我認同你們的分析,從邏輯上來說并沒什么問題。”
“或者你們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她問。
“其他人?”方鸻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晨曦先生怎么看的。”
“你小心一點,夏亞先生,”晨曦有些寬厚的嗓音從頻道之中傳來:“不知你有沒發現,根據你提供的情報,對方一開始就是在不斷引誘你們深入這遺跡之內。”
方鸻點點頭。
他自然考慮到了這一點,不過無論是Virus也好,還是銀色維斯蘭的會長也好,這些大公會的高層人士無一不是身經百戰之輩,他自己的很多經驗正是從這些人身上得來,而后者看問題的角度當然不會比他更淺薄。
有了這些人在后面打底,方鸻心中也有了底氣,他回頭看問那神官道:“那些幸存者在什么地方?”
“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