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人類少女,看起來既不黑暗與不詭異,只是身后似乎有一層氤氳的黑霧,從中生長出一些帶刺的荊棘出來。方鸻再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少女緊閉著眼睛。
不過這莫名其妙的畫,在沒有注解的情況下,他實在也看不明白。唐馨答應他去查閱相關的資料,但還需要時間。
他繼續向下翻去。
最后一幅他看得懂的圖案,自然正是他們曾在王室密探身上找到的,飾于其隨身攜帶的短劍之上的銀色蝴蝶狀浮雕。
這也是三幅插畫之中,他唯一掌握著線索的一幅,他不由拿出那把短劍,在燈光下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可這又代表著什么呢?當時的兩個王室密探身上,也只有一人身上有這樣的短劍,而另一個人佩戴的短劍不過普普通通。
方鸻也無法確定,這短劍究竟是考林—伊休里安王室密探的身份標識,還是一種信物?但那位王妃殿下為什么要在筆記中記載這樣一個圖案呢——它代表著什么?
想及此,他也不由皺起眉頭來。
沙之王巴巴爾坦的王妃十多年前的那場遇襲,據他所知與流浪術士有關,與奴隸商人有關,甚至有可能與弗洛爾之裔有關,現在似乎又與考林—伊休里安王室扯上了關系。
而且沙之王巴巴爾坦的父親,上一代沙之王,按公主殿下的說法,應當算是考林—伊休里安王室在伊斯塔尼亞的利益代言人,對方沒有理由對佩內洛普王室出手才對。
這千頭萬緒的線索,一時間讓方鸻心中有種一團亂麻的感覺。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心想自己怎么總是卷入這種沒頭沒尾的事件中來,上一次讓他感到頭緒萬千的委托,還是關于龍之魔女的事件。
而今尼可波拉斯之事,可以說總算是水落石出,卻沒想到才沒多久,又在伊斯塔尼亞卷入一個同樣復雜的事件漩渦之中。不過好在這件事是他自己選擇的,雖然一時間有些迷惑,但心中還算鎮定。
翻完這本冊子。
方鸻心中也初步確定了一些想法。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才拿起自己的通訊水晶,向蘇長風的號碼發了一個信息過去。
只片刻,那邊便有人回復了,但倒不是蘇長風,而是他手下一個隊員。那年輕人也不是頭一次與方鸻打交道,于是笑著問了一句:“艾德,這么晚了還沒睡,有什么事么?”
方鸻也認識這個年輕人,名叫章程,蘇長風和他說過,要是自己不在的話,可以完全信任對方。
于是他開口便道:“章哥,我有點事要找我舅舅和舅媽,你能幫我聯系一下那邊么?”
那年輕人微微楞了一下。
唐笙與張柔目前暫住在橫風港,由于是在軍事基地之內,兩人的對外聯絡自然也是受限制的。
當然,這個限制也不絕對,畢竟兩人還是享有人身自由的公民——只是私人通訊器暫時上交了而已,想要聯絡上方鸻與唐馨,必須要使用公用的通訊器。
雖然隨時隨地皆可以申請,但十分麻煩,所以一般情況下,兩邊一周才會聯系一次。張柔女士對于方鸻顯然十分不放心,每次聯絡都會說教一大堆,導致方鸻不在必要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主動出現在兩人面前的。
章程還是頭一次看到,對方提出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