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趕回來的受贖者民兵喘了一口氣,白霧消散在夜色下的寒風之中,一五一十地向天藍與愛麗莎答道:“鎮上的居民們不太安定,雖然我們免去了圣殿留下來重稅,可大多數人并不看好我們。更多的人害怕在那之后圣殿會展開報復……”
“這也是人之常情。”愛麗莎點點頭。
“那我們怎么辦呢?”天藍問道。
受贖者民兵答道:“其實這也不算什么,兩位女士,希爾薇德小姐幫我們想了個法子,不至于出什么大亂子。”
“她有什么法子?”天藍有點好奇地問道。
“希爾薇德小姐讓我們不要對鎮上的人太過假以顏色,這樣他們心里面雖然有所微詞,但至少表面上不敢對我們怎么樣。”面對兩人的詢問,那個民兵老老實實地答道。
“啊,還能這樣?”
“當然,為什么不能呢?”愛麗莎立刻明白了艦務官小姐的做法,“鴉爪圣殿的人手中有刀劍,但我們也一樣,何況在那些人看來,我們是尼可波拉斯的追從者,恐怕比鴉爪圣殿的人還要更可怕一些。”
“話雖是這么說,但我們總不能真對鎮上的居民們動手吧?”
“當然了,可他們怎么知道我們會不會呢?”
天藍聽得眼睛有點亮晶晶的,總覺得自己某一方面的知識又增加了。她站在那里一聲不吭,小腦瓜子里面大約是覺醒了某種天賦——如果可能的話,這位詩人小姐這會兒大約會和某位女士的信徒能找到一些共同的語言。
她與箱子是從難民營地返回的,本來是去送物資,結果沒想到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少年此刻正在和其他人簡單闡述白晝所發生的事情,還有關于那把‘魔劍’的一切,他本就不喜歡說話,因此只簡單地描述了一下:
大致就是‘我拔出了劍’、‘我殺了人’、‘我結束了戰斗’,諸如此類。雖然聽起來干巴巴的,但大家還是能想到那時的兇險,而對于箱子手上的那把劍,也好奇萬分。可箱子對此并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而問過了黛艾爾之后,那個小女孩實際上也不認識那位面包作坊的主人。
“他只是鎮上諸多難民的同情者之一,我并不太清楚他本來的身份,或許他是那位埃德溫-克萊沃的后人也不一定。”面對眾人詢問的神色,砂夜搖了搖頭,如此答道。
“或許等天亮了,我們得去會會這位面包坊的主人。”
但正是這個時候,方鸻卻回過頭來,打斷他們的交談:
“人來了。”
“什么人來了?”天藍聽得一愣:“艾德哥哥,你還沒告訴我們,這深更半夜來這冷死人的地方干什么呢?”
但方鸻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過身去,看著黑暗之中的一個方向。
在他手中,通訊水晶正閃爍著暗紅的光芒,一個有些自信滿滿的聲音正從中傳出:
“艾德,我們到了。”
砂夜聽到那個聲音的當口,一時間不由怔立原地。她正有些吃驚地回過頭來,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紅葉……?”
但來的不僅僅是紅葉而已。
在那里漫天的風雪之中,許多隊伍正徐徐從森林之中走了出來,人們手中的旗幟,正穿過交錯遮掩的樹冠層,在凜冽的寒風之中,飛揚開來。
那將是整個北境的自由選召者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