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根箭矢,射中了一頭獐子。
“侯爺箭術精湛,屬下佩服!”
鄭凡笑了笑,茍莫離拍自己這個馬屁,他是受用的,因為茍莫離自己的身手,其實很一般。
前些日子送走田無鏡時,田無鏡所說的:六品武夫,也夠用了。
其實就是這個意思,在某方面想取得成就,其他方面就必然會被壓制。
茍莫離就是極為標準的一個例子,劍圣,則是另一個相對應的例子。
“可惜了,多好的地方啊,現在居然成了荒野。”鄭凡感慨著。
人少了,動物,就出來了。
“侯爺放心,待得兩三年后,這里,也會人口稠密的,說到底,這兒真的是個好地方,好地方,是不愁沒人的。”
“你來安慰我這個,倒真是感覺怪怪的。”
茍莫離聞言有些羞赧地笑笑。
確實,造成這塊區域可以成為“打獵”場地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位個頭不高臉上有疤的家伙。
“侯爺,咱們歇歇?”
“好,歇歇。”
鄭凡下了貔貅,席地而坐,身邊親衛送上水囊。
喝了兩口水,
鄭凡開口道;“前陣子去玉盤城,感覺如何?”
茍莫離是向西去了玉盤城,他現在有很大的自由度,不過,在去之前,也是打了申請的,等鄭凡那邊,事實上也就是瞎子那邊批了個“準”字后,茍莫離才真的離開軍寨出發。
“回侯爺的話,想去看看受災情況。”
“入冬了都。”鄭凡扭了扭自己的脖頸,骨節位置發出陣陣脆響,“不是災情緩解了么?”
入夏以來,晉地普降暴雨,而燕人的所謂修筑河堤,其實是為了伐楚的暗度陳倉,還導致望江一段流域潰堤了一次。
所以,田無鏡說的,他本就不在乎世人,這話,確實沒錯。
燕國是旱,晉地是洪災不斷,而且發生災害的區域,還是兩國比較富庶豐腴之地。
“回侯爺的話,侯爺,您察覺到沒有,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
“喲,這還真沒多少感覺。”
鄭凡本就是習武之人,身上火氣旺一些,再者忙著打仗,剛歇下來不久,上個冬天,還沒品砸出個味兒來呢,就別說這個冬天了。
再者,
最開始的北封郡、隨后到盛樂城再到雪海關,
除了中間的翠柳堡,也就是有燕國小江南之稱的銀浪郡,氣候還算宜人一些,其他幾個地方,在鄭凡感覺里,都不算是什么養人的和煦之地。
“侯爺,屬下出身雪原,我們野人以游牧漁獵為生,夏人著重于農耕,在意天時,其實,雪原上的野人,對這方面,更為敏感。”
一定程度上來說,游牧在扛自然災害能力上和穩定性上,都比農耕差了很多。
“接著說。”
“大凍之后有大災,屬下以為,明年的晉地天時,也決不會算得上好,估摸著,還是會災害不斷。”
鄭凡瞇了瞇眼,道:“幾成把握?”
“這個不好說,這只是屬下自己根據經驗的推斷。”
“所以,明年又是個不安生的年了。”鄭凡感慨道。
他是希望“國泰民安”的,真要徹底民不聊生,一塊塊地白地,爭到手了又能怎么樣?
上谷郡,一郡之地,不也就丟那兒了么?
“屬下覺得,這是個機會,晉地災害繼續,侯爺您以及咱們平西侯府,對整個晉地災民的吸引力就會不斷上升。
因為咱們晉東之地,鮮大江大河,災害波及,也很難波及到咱們,等到明年收成再度無望后,晉地百姓大概率會開始主動遷移過來。”
鄭凡點點頭。
時間,說白了,還是時間。
時間足夠,他就能訓練出足夠的可以拉得出去的鐵騎,也能夠吸納到足夠的人口。
野人王雖然名義上是一鎮主將,但他自己其實也清楚分寸,現在,有兵權,但絕對不能太熱衷,所以,倒是能和瞎子聯合起來,在其他方面找找可以發熱的地方。
“還有一件事,這是源自于屬下的猜測。”
“你剛剛那件事不就是猜測么?”
“只是因為這個,更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