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駕高義。”
“客氣客氣。”
說罷,鄭凡指了指里面,道:“容我去給大人上柱香。”
“請。”
鄭凡不再猶豫,轉身進入了內宅,內宅里,到處都掛著橫幅,紙錢灰燼也四處亂飛,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香燭味道。
三十多個道士正在念著經文,不過因為這是第一天,前來吊唁的客人很多,所以他們只是盤膝坐在那里靜靜地念經,沒有真正的“操練”起來。
在回廊處,鄭凡看見了一名身穿著青色長衫的男子坐在那兒,男子年紀在三十左右,個頭很高,棱角分明,雖然坐在那兒,卻自有一股子英武之氣彌漫開去。
鄭凡之所以特意注意到這個人,倒不是因為被其“英氣”所迫。
純粹是因為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再加上這套古風的打扮,讓鄭凡不禁聯想到了老版《三國演義》里的呂布,
唔,也就是后來的三五八團團長。
對方似乎也感受到了鄭凡的目光,不光是直接和鄭凡目光對視,還馬上站起身,主動向鄭凡走來。
在其起身的那一剎那,鄭凡還留意到了對方似乎松下了一口氣。
這個細節,讓鄭凡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當初自己的,癡迷于工作室漫畫創作,其實也算是一個標準的宅男,有時候外出出席一些公共活動時,往往就是這個樣子。
很尷尬,往那里一坐,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能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在那里玩手機,仿佛手機是那么好玩的一件東西。
這時候,要是有人能夠和自己聊聊天,說說話,攀談幾下,哪怕我賣的是漫畫你賣的是地磚都能聊得熱熱烈烈,反正都是在格子里討生活。
“仁兄,是軍旅中人么?”對方主動向鄭凡拱手問候。
當了這么久的校尉,一路從北到南也習慣了發號施令,身上,自然就有了那么一股子的味道。
其實,鄭凡覺得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甲胄穿身上久了后,其塑形效果可比什么背背佳要好得多,哪怕你脫去了甲胄,你走路和站立的姿勢也會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區別。
鄭凡馬上拱手回應道:“是,在下翠柳堡新任守備,鄭凡。”
“哦?巧了,在下嵇退堡新任守備,左繼遷。”
雞腿堡?
還行,
也算本家,
自己是雞柳堡。
反正鄭凡對燕國人取名的本事,已經沒興趣去吐槽了,也不怪人乾國人嘲笑你沒文化,自己整得跟個肯德基似的。
其實,嵇退堡是為了紀念百年前乾國大軍北伐時明知后方無援兵卻死守不退最終戰死的嵇姓將領而命名的。
“鄭兄也是來吊唁總兵大人的?”
“正是。”
鄭凡覺得眼前這貨腦袋有點問題,或者說,是純粹不知道該找什么話聊天了。
這里在辦喪事,我不是來吊唁的難不成還是來郊游的?
“哦,前方知府大人和十多位南望城附近的家主正在吊唁,我等還是再等等吧。”
哦,還要排隊。
鄭凡點點頭,走到先前左繼遷坐的位置旁邊,也坐了下來,阿銘主動地站在鄭凡的身后。
左繼遷坐下后,馬上面向鄭凡,笑了笑,嘴唇抿了抿,應該是在焦急地找話題想不要冷場。
鄭凡見狀,主動開口道:
“左兄是何處人氏?”
“虎威左家。”
鄭凡微微抬起下顎,嘶,富二代啊。
燕國有七郡,門閥林立,同姓的有很多,有的是幾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后來分宗了,但大部分同姓的,其實壓根沒什么關系,所以在介紹自己時,為了區分自己,往往會在前面加個前綴。
比如某某地的某家。
就像是兩廣張家和楊家洼的張家,
能一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