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城總兵府門口,
掛滿了白燈籠,門口站著的家丁也都身穿白衣素服,前來吊唁的客人不停地進出著。
鄭凡站在前面,阿銘站在鄭凡身側,樊力挑著兩箱銀錠站在最后面。
“阿銘。”
“嗯。”
“你去附近商戶那里問問,死去的,是總兵府里什么人。”
“是,主上。”
少頃,阿銘回來了,很平靜地道:
“主上,是蕭大海死了,說是昨晚病死的。”
確認了這個消息后,鄭凡還真有些哭笑不得,猶豫了一下,鄭凡還是覺得既然來了,那就得上去祭拜一下,把自己的一份奠金送上去。
“阿銘,你身上有銀子么?”鄭凡問道。
“我出門不帶錢。”
鄭凡又看向樊力,道:
“阿力,你身上剩下的銀子都給我。”
阿力將兩個箱子放在了地上,作勢去打開箱子。
“別別別,別動那銀子。”
樊力有些疑惑地撓撓頭,這銀子不是說讓自己背過來送給總兵大人的么。
“他活著的時候,送兩箱沒問題,他既然已經死了,就……”
一旁的阿銘接話道:
“貶值了。”
“對,貶值了。”
樊力點點頭,道:
“對,市場里死雞比活雞便宜。”
鄭凡上前,伸手從樊力身上摸出了一些碎銀子,這些是樊力之前在街上買吃食時剩下的。
在手里掂了掂,感受了一下分量,
“差不多,可以了,阿力,你把銀子抬回客棧去,阿銘,你和我進去吊唁。對了,阿力,回客棧后洗洗嘴,總覺得你今天的嘴開了光。”
樊力點點頭,很聽話地重新挑起扁擔往客棧回。
鄭凡則是和阿銘一起走入了總兵府大門。
門口有家丁領路,進了內門后,有一張長桌,上面坐著五六個文吏。
鄭凡走上前,將手中的銀兩遞送上去。
負責登記鄭凡的文吏看著這些碎銀子,愣了一下,總兵大人過世,整個南望城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吊唁,但送奠金送成這個樣子的,今兒個,他還是第一遭見。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相當于你在后世參加別人的婚禮,送禮金時拿著一大把五塊十塊的。
但總兵府的人素質確實過硬,依舊照章辦事,先拿出一個小秤,將碎銀子稱了一下,隨后將人情冊轉向了鄭凡,同時遞上來一支筆,示意鄭凡在這里留下自己的名字。
鄭凡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將人情冊再轉向文吏。
文吏低頭看了一眼,砸吧了一下嘴,沒聽說過南望城有姓鄭的達官貴人,當然了,達官貴人也不會送碎銀子當奠金,但他還是提醒道:
“勞煩尊駕留下籍貫,若是有官身,請留下官身。”
這就是人情往來,有來有回的了。
鄭凡搖搖頭,道:
“不用了,小子家道中落,曾受總兵大人恩惠,然而仕途不順,家業難興,聽聞總兵大人噩耗,這才借了點銀子過來送上一份心意,其余之跡,不留也罷。”
站在后面的阿銘聽到這些話,微微低下了頭,讓自己的笑容不那么的明顯。
心里也有些感慨,
當初剛醒來時的鄭凡可是連客棧都不怎么敢出,現在卻好像已經完全融入這個世界了。
文吏聞言,起身對著鄭凡拱手,大受感動的模樣,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