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也是難為他了,也不曉得那姓鄭的小子到底給老六灌了什么**湯,居然讓老六忍不住破功了。”
“侯爺,您認為六殿下……”
“老六才七歲時,那天陛下命我入宮陪著喝酒,老六作陪,陛下對我說過一句話;
陛下說,諸位皇子之中,老六,最肖父。”
杜鵑低下了頭。
“其實,我也這么覺得,老六,打小就聰明,在他身上,我確實能看到咱們這位陛下年輕時的影子。
只可惜,老六沒咱們陛下那么好運,先皇是個中庸之主,可能先皇這輩子做得最得意的事,就是在諸子奪嫡之中最后勝出,但也就那樣子了。
所以,咱們陛下反倒是沒那么大的壓力,但老六不同,他太像陛下了,但咱們大燕,一個國家,容不下兩代陛下。”
靖南侯撕開了紅薯皮,送到嘴邊,咬了一口,道:
“甜。”
“六殿下此舉,并未做遮掩,他難道就不怕?”
“他不怕,這小子知道他父皇信任本侯,將整個銀浪郡上下事宜都交給本侯打理,他自然清楚,銀浪郡的密諜司,掌握在本侯這兒,想查他,肯定能查得到,但他就篤定本侯不會聲張,甚至還會幫他隱瞞。”
“為何?”
“本侯欠他的。”
“侯爺,您是說?”
“武安三年秋,閔家涉嫌謀反,朝廷下旨治罪;是本侯率一千靖南兵,踏平了閔家,也就是咱們這位六皇子的母族。”
“那是陛下下的旨,和侯爺您無關。”
靖南侯又咬了一口紅薯,在嘴里慢慢地咀嚼著,同時道:
“武安三年冬,因閔家謀反而被打入冷宮的閔妃被賜白綾自縊香消玉殞。”
杜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這一切,都起源于武安三年立秋的那一晚,陛下曾把六皇子帶入御書房,據說,問了六皇子一些關于我大燕以及關于蠻族和乾國那邊事兒的看法,陛下龍顏大悅,賞六皇子金銀器物同時提享親王俸。
第二天,本侯就收到了陛下的旨意,讓本侯去滅閔家滿門。”
靖南侯將手中最后一點紅薯送入嘴里,還在紅薯皮上舔了舔,這才將紅薯皮丟在了一邊;
有些心滿意足地吮了兩下手指,再從杜鵑手里接過了熱毛巾擦了擦手和嘴。
“可能,那一晚在御書房,陛下確實是開心的,因為六皇子的表現,讓陛下很滿意,任何一個父親,在看見一個很像自己的兒子時,他心里,肯定是充滿著喜悅和滿足的。”
“那為何…………”
“為何?本侯之前說過了,陛下對大燕的現在,對大燕的未來,有他的布局和設想,陛下已經為大燕設計好了路,不允許任何人去更改,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兒子。
陛下不僅僅是一位父親,他還是大燕的皇帝。
所以,陛下在高興之后,第二天,就下令讓本侯滅了閔家,斷了六皇子的母族支持;
再幽禁最后又賜死閔妃,斷了六皇子來自后宮的支持。
自武安三年后,六皇子就開始喜歡聲色犬馬,開始賣烤鴨了。”
“那六皇子這次,就不怕您?”
“他聰明,所以他懂我,他清楚,本侯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也會幫他隱瞞,一是本侯確實欠他外公一家的血債,
二是,他知道本侯對國本之爭,沒什么參與的興趣。”
“侯爺,二皇子,可是您的親侄子。”
“親侄子?是,老二確實是本侯的親侄子,是本侯親姐姐的孩子,也是當今陛下的嫡子,陛下想讓老二當太子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估摸著明年老二就能入東宮了。
但,這又如何?”
“侯爺,您就不為您侄子考慮考慮?”
“你也真是什么都敢問。”
“是侯爺您什么都敢對著屬下說,弄得屬下都已經做好出了這馬車就被賜死的準備了。”
“哈哈哈哈,本侯可不是咱們陛下那樣子的人,本侯做不出這種………”
忽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