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但當自己砸完最后一刀鞘后,
靖南侯回過身開始離開,
這意味著,靖南侯是想要這個結果的,而自己的做法,比殺了三皇子,似乎更為讓靖南侯滿意。
得想辦法聯系一下一起來京的四娘和阿銘了,讓他們幫忙把這件事趕緊傳回去。
就在這時,已經出城的隊伍忽然停下了,鄭凡馬上意識過來勒住了自己手中的韁繩。
先前有點迷迷糊糊的想心思,現在倒是才發現自己前方竟然是一片院墻,白墻綠瓦,在外頭,還能眺望見里頭的水榭樓臺,還能看見蝴蝶飛舞。
這在冬日里,可是極為難得甚至是近乎不可能看見的景象。
在隊伍前方,也就是這座規模宏大貴氣逼人的宅子門口被特意修出來的寬敞大道上,正黑漆漆的跪下了一片人。
只不過,這些人可不是來跪靖南侯的,因為靖南侯的命令,這支靖南軍隔著老遠就停下了。
而在自己等人的前方,還有一個隊伍。
隊伍的正中央,有一座鑾駕,前后各有十八人抬。
鑾駕的兩側,有近百名宮女隨行,再外圍,有五百手持儀具的禁軍護衛。
這些禁軍護衛各個身材高大,但他們手中拿著的可不是什么用來廝殺的兵刃,而是象征意義更重的一些“裝飾品”,有點類似于后世的儀仗隊。
總之,確實是好大的陣仗了。
鄭凡這才想起來,今兒個,是皇后娘娘回府省親的日子。
尋常民間女子嫁為人婦,時不時地回娘家看看,倒也正常,但入了宮的女人,想回一趟家,那可是太難了。
靖南侯似乎不愿意自己的這支軍隊沖撞了前方的氣氛,這才下令讓部隊停下,他自己因為沒有卸甲的關系,也沒有上前去迎接自己的親姐姐回家省親。
宅子那邊倒是來了幾趟人,和隊伍前頭的靖南侯說了幾句話,就又馬上離開了,顯然,田氏老爺子也是認同靖南侯這個做法的。
那邊正在走儀式,皇后省親,這可是多大的榮耀啊,萬萬不可出什么紕漏,自家兒子和姐姐相見,等姐姐入府后,自然可以相見說話,也不急于一時。
這或許也是當地的一種迷信風俗使然吧,重大慶典節禮日慶祝活動上,最忌諱刀兵,這意味著不詳。
鑾駕前,
侍衛圍了一圈又一圈,宦官宮女們各自拿著各自準備好的器具在旁邊井然有序地等待著。
伴隨著禮部侍郎的安排和策劃,香案火燭等儀式都走完畢后,兩位禮部侍郎退下,前方的護衛們也散開。
一卷綢緞從鑾駕臺階處一路鋪了下去,長長綿綿,一直鋪陳到了跪伏在地上的一眾田氏族人的跟前。
緊接著,按照禮儀,得先由田氏選出德高望重的人出面,以臣子之禮,將皇后娘娘請入府中。
田氏老爺子剛過完自己的七十大壽,但身子骨依舊很硬朗,由兩個成年小兒子攙扶著走上了綢緞路。
田氏家母明年才滿六十,雖已顯老態,卻滿面紅光,氣血充足,顯然,在家里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基本沒什么煩心事兒。
田老爺子寶刀未老,這幾年也隔三差五地納妾進來,但不管那些小妖精再怎么能折騰再怎么作妖,一個個的,都不敢在田母面前有絲毫造次。
無他,母憑子貴耳!
田母這輩子,就生下一子一女。
女兒,是當朝皇后!
兒子,是當朝靖南侯!
別說府內小娘子側室們了,就連田老爺在她面前也得敬著,這種舒坦日子,怎么能不養人?
田母是由家里兩個小輩妯娌攙扶著跟在田老爺身后一起走上了綢緞路。
在二人身后,還跟著十多個男女,年紀都不小了,如果說攙扶著田老爺和田母的幾個小輩是特意蹭光才有資格向前的話,那么后面的這十多個田氏族人,則是身上有官身或者誥命的。
其余大部分田氏族人,只能繼續跪在那里,是沒資格向前的。
鑾駕內,一層層珠簾格擋著,風吹之下,脆響輕鳴。
田老爺和田母終于沿著這條綢緞路,走到了鑾駕前。
這時,侍奉在鑾駕旁的一名嬤嬤開始通稟道:
“娘娘,山縣伯和二等郡夫人田張氏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