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有些好奇了,這時,一個先前也上去審查的密諜司探子回來,看了一眼鄭凡,對山雞道:
“是首級。”
山雞嘴巴微微張開,指著鄭凡帶來的這支車隊,問道:
“鄭大人,這些箱子里,都裝的是?”
鄭凡點點頭,道:
“全是首級。”
“這么多!”
山雞驚愕了。
現如今,雖然邊境上雙方廝殺撕咬得很激烈,但都是小股部隊對上小股部隊,因為靖南軍和乾國三鎮兵并沒有出動,所以斬獲都是小規模的。
山雞清楚,若是鄭凡所帶車隊箱子里的首級沒作假的話,應該是燕乾開戰以來,最大的一次斬獲了,而且是將第二名甩得遠遠的那一種。
至于說殺良冒功這種事兒,或者是去乾國那里殺老百姓冒充兵卒這種事兒,山雞相信鄭凡不會這么做。
因為山雞清楚鄭凡如今的背景,眼前這位守備大人,可不是那種草桿守備那么簡單,多少也算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了。
其他人為了博出位或者博個前程,可能會做出那種事兒,但這位守備大人不會,同時,這么多箱子若是都裝的是首級,自然是開戰以來第一大軍功,自然會驚動很多道目光,想作假,也根本不可能。
山雞后退兩步,對鄭凡拱手彎腰道:
“恭喜鄭大人為我大燕再立新功!”
這一禮,自然是有對這位又立下大軍功的守備前途不可限量的討好,但估計更多的,還是身為一個燕人內心的自發。
南下,不僅僅是每一代燕皇的夙愿,同時也是燕國這個民族的夙愿。
鄭凡趕忙伸手將山雞攙扶住,
不停道:
“使不得使不得。”
這時,這邊城門的守城校尉也走了過來,他的反應倒是比他手底下的那幫守城卒要自然多了,走到鄭凡身前后,這位校尉也是躬身一拜。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站在燕人,站在燕**人的角度上,鄭凡這一番功績,可以說是相當提氣了。
燕國的軍人,很純粹,對比乾國那邊時不時要被文官壓制動不動就要擔心被忌憚被打壓的同行來說,燕國的軍人更有軍人的樣子。
能立功,能殺敵,能大勝仗,大家就信服你,就敬重你。
詩詞歌賦道德文章,擋不住蠻人,燕人更喜歡的,還是靠手里的刀子說話。
“我這兒還得去總兵府,諸位勞煩行個方便。”
鄭凡不愿意在這里被圍觀,反正這次獻上軍功首級之后,許文祖肯定會幫自己宣傳,朝廷也會幫自己宣傳,自己就沒必要親自上場了。
倒不是鄭凡不喜歡這種被人敬重的感覺,他也沒什么想要去刻意避諱的東西,而是有些急切地想靠著這些首級去討價還價,給自己再要點人馬。
這次夜襲,成果固然豐厚,狼土兵的首級裝了一車又一車,但自家的損失也不小。
鄭凡又是那種做生意的小買賣人心態,先得把本錢給自己補上再說,至于賺多賺少,那是后話。
有山雞和這位守城校尉的幫忙,車隊很快就進了城門。
在得知鄭凡要去總兵府后,山雞和這位守城校尉就沒跟著一起去了。
車隊,繼續在城里行進。
鄭凡上了馬,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依舊慵懶的阿銘一眼。
“主上不喜歡這種被崇拜的感覺么?”
“還行。”
“但主上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就是個粗人。”
“粗人可不會想這么多。”
“得得得,先去要兵要糧再說。”
小六子投資了翠柳堡這么久,一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日子固然很愜意,但鄭凡也不介意多多益善。
雖說許文祖仗著自己是南望城總兵,比周邊其他總兵多了個地利條件,已經給鄭凡的翠柳堡開了不少后門了。
但這種事兒,誰又愿意知足?
軍械、糧草、戰馬,這些東西,能有多少鄭凡就能吃下去多少,最后實在不行,大不了暴農民兵壯壯聲勢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