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正接觸后,雖然是一場場的勝利,但他也慢慢明悟過來,這些燕蠻子,確實不是可以輕易揉捏的角色。
最重要的是,自己面對的,不過是燕人的雜牌軍,那一個個林立在那里的軍頭子,燕人在銀浪郡真正的精銳,靖南軍,可還沒現身過。
再者,
那支能夠讓東方三國都無比忌憚的鎮北軍,也還沒有南下。
有了這一次的經歷后,鐘天朗有些理解了自家老爺子一進綿州城就開始挖壕溝建寨壘的決定是多么的明智。
燕人氣焰囂張,本身戰力就極為不俗,大乾如今,只能以這種方式去消磨掉燕人的氣焰,然后借著這一股子國戰契機,重整軍備。
好在,燕人窮,燕地也窮。
身為將領,鐘天朗清楚自己不應該有這種想法,但這些想法卻又不受控制地在其腦子里不停地徘徊。
不過,他畢竟是個年輕人,年輕,自當氣盛!
這一次,自己至少是為大乾出了一口惡氣,讓燕人也曉得,大乾亦有血氣男兒!
天色不早了,鐘天朗不敢繼續在這里逗留下去,而是率軍準備返程。
前軍來報,說是前面要經過一座燕人堡寨,那座堡寨構筑得很是精良,儼然一座小城池。
鐘天朗率領一眾親兵策馬而來,
在見到前方的堡寨后,
他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堡寨墻壁高聳,同時下方有壕溝還有可見的柵欄,上頭層次分明,邊角凸出,雖然造型有些奇特,但鐘天朗一眼就瞧出了這種堡寨設計方式的高明之處。
無論你從哪個方向攻城,都將承受三面的打擊。
而且這個堡寨,一看就是新建不久的。
“都說燕人鐵騎甲天下,但現在看來,燕人之中,也是有善守之人。”
這座堡寨,雖然出工出力的是小六子,但卻是瞎子設計的,瞎子用了后世歐洲人的城堡設計方式。
當初國姓爺收復臺灣時,對荷蘭人的這種城堡也是無比頭疼。
鐘天朗清楚,這種城堡,外加城墻上隱約可見的兵卒身影,不是自己現在能夠啃下來的。
不過,大體是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連挑好幾座軍寨,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對軍寨建設這般肯下心思的對手,鐘天朗策動胯下戰馬向前,槍挑鄧子良的人頭,
對著前方喊道:
“燕狗,翠柳堡已被你家鐘爺爺覆滅,翠柳堡守備鄭凡人頭在此!
爾等人頭先寄放在爾等脖子上,等你家鐘爺爺日后得空來取!”
良久,前方堡寨依舊無聲,無人應答。
鐘天朗見對方堡寨上鴉雀無聲,
笑了笑,
對身邊的幾個將校道:
“看來,斬了燕人最近名望軍功最高的鄭凡后,確實是重挫了燕人的氣焰!”
其實是,在鐘天朗喊完話后,
翠柳堡上守卒們,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然后一起看看同樣在城墻上喝酒的自家守備大人,
再一起看看外頭火把下喊話的乾人將領,
大家此時心里就一個念頭,
這下面的乾人將領:
莫不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