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她丈夫再打上一仗的,說不得下一次較量就能將這燕人南侯給殺了,而且她丈夫手上還沾著我阿弟的血;
結果,
這個女人,
居然把這個孩子,
直接給了我!
她怎么能,
她怎么敢!”
瞎子可以腦補出,客棧房間內,劍圣面對仇人的妻子時的畫面,以及仇人的妻子將仇人的親身骨肉送到自己面前時,劍圣臉上近乎抑郁到要抽搐的表情。
“大人,您的心胸,確實讓人敬佩。”
這是瞎子發自內心的話。
“我和這野種的爹有仇,但再是什么仇,也不至于牽連到這剛出世的孩子身上。”
“想來,侯夫人是覺得,孩子在您的手上,反而是最安全的。”
瞎子還不清楚歷天城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這幾天一直在和劍圣等人一起趕路。
但大概,當時城內的氛圍,已經很詭異了,杜鵑,為孩子選擇了一個“依靠”,在田無鏡還沒回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的情況下,將孩子交托給了…………自家的仇人。
以劍圣的實力,
孩子在他身邊,
普天之下,除非調動大批人馬,否則能從他手中搶下孩子的,又有幾人?
而且杜鵑這個女人,也吃準了劍圣的心性,劍圣就是一把劍,一把極為純粹的劍。
“這野種一路上,尿濕了我幾次衣服。”
“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往………”
其實通過這幾天的行程,瞎子心里已經有了一種猜測,而且這個猜測成真的可能性很大。
“那女人說,孩子可以交給他干爹。”
“額………”瞎子。
“他干爹,在盛樂。”
………
“盛樂城,確實是個好地方啊。”
板車上,姚子詹左手拿著酒壺右手抓著茴香豆感慨著,在他們身后,是漸行漸遠的盛樂城。
拉著車的陳大俠聞言,笑道:
“舍不得這里了?”
“是啊,舍不得,是真的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那些剛啟蒙的娃娃啊,老夫這輩子,還從未給人當過私塾先生。
現在想想,
以往那些翰林院里的文華種子們向老夫請教文章,
和這幫娃娃們比起來,
嘿,
味兒差遠了。”
陳大俠繼續拉著車,不說話,在陳大俠看來,翰林院里的大人們那都是真正的讀書人,他陳大俠只會劍,沒怎么讀過書。
“你呢,你就舍得這里?我看你對那個小劍婢挺上心的。”
“她是天生劍胚,資質比我還好。”
“嘖,那鄭凡,怎么總喜歡收集這些娃娃,老夫學堂里還有一個荒漠蠻族小崽子,背起詩文寫起字來,也讓老夫大為贊嘆。”
“呵呵。”陳大俠笑了。
姚子詹扭頭看向跟車在旁的蘇姑娘,經此一遭,蘇姑娘的脾氣收斂了不少,那種憨憨目中無人的性子,被磨去了大半。
而且,她每每看向拉車的陳大俠,目光里,帶上了些許不一樣的神采。
姚子詹“呵呵”道:
“蘇姑娘,回國后,老夫和姓駱的說一聲,你就許給咱們大俠吧。”
蘇姑娘聞言,沒理睬這個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