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擺擺手。
那位千戶站起身,過來攙扶住阿萊的手,卻在這時,其忽然發力,將阿萊摔在了地上,身邊其他野人勇士馬上過來拿馬繩兒將阿萊給捆綁了起來。
阿萊想要反抗,但一來他力氣本就近乎用盡,二來身上還有傷,這個千戶也是有幾分門道的,在將自己摔下去時順勢擊打自己的脖頸,讓自己的身體陷入了麻痹之中。
“王,前面也有燕人,我們剛剛被攆回來了,我們敗了,王,只要將您交出去,我們才能在燕人那里獲得活命的機會,別怪我們。”
……
燕國的追擊大軍呈扇形向東鋪陳開,一路橫掃,盡可能地要將潰逃的野人給殲滅。
當然了,那也只是清理一些邊角料,按照目前來看,還有一部分成建制的野人潰軍,從一開始,就在全力以赴地向東開去。
靖南侯親率三萬鐵騎,緊隨其后。
望江之戰,野人被徹底打潰了,眼下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不能讓野人再有重新聚集的可能。
最好在他們要聚集之前或者剛聚集時,就將他們再度擊潰,而被擊潰的野人,也就是燕軍去收人頭廢點功夫罷了。
不過,靖南侯如此急匆匆地行軍,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鄭凡的盛樂軍已經在雪海關駐守很長時間了。
和鄭凡不清楚望江一線的具體情況一樣,靖南侯也不清楚雪海關那里盛樂軍眼下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局面。
大家的戰場,相隔太遠,彼此之間就算是想要傳遞出一些消息,也就只能靠二人之間的唯一信使來傳達。
是的,
那個信使就是野人。
田無鏡從野人的反應中,洞悉到野人后路可能出現問題的情況;
鄭凡這邊則從野人潰軍那里,看出了前線燕軍已經大勝的情況。
但這種傳訊,實在是太簡略了,簡略到是真正意義上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于靖南侯而言,
他是不知道鄭將軍這些日子吃好睡好無聊到練功練到感覺都快要突破了,
也不知道鄭將軍還會拿著紅糖去逗弄一下小孩,且手指還在某一次很邪惡不受控地蜷縮了一下。
站在靖南侯的視角,
或者說,
撇開他和鄭凡之間的師徒關系不談,
撇開他的兒子叫鄭凡干爹現在還在鄭凡的盛樂城那里養著不談,
單純地只是從一個主帥的角度出發,
一支孤軍在已經為大軍戰役做出如此巨大貢獻的前提下,
無論如何,
你都得抓緊時間去支援他們,替他們解圍。
為將者,最注重的就是賞罰分明。
所以,
生怕鄭凡可能就在今晚或者明早就要堅持不住要崩盤,最后慘死的靖南侯,
這一次是直接帶著麾下騎兵以近乎不停歇的方式進行瘋狂地軍事移動。
這是一種很冒險的行為,因為一旦前方的野人潰軍呼應到雪海關外的野人兵馬,他們完全可以反過來對靖南侯這支追擊的燕軍進行一個反向包餃子。
但或許是因為野人的膽氣已經喪去,又許是因為野人的指揮系統已經崩盤,
更可能是因為后方追擊的靖南侯大旗實在是太過嚇人,野人已經沒有勇氣敢再去回頭面對那位燕人南侯所率領的騎兵了,
總之,
這一路追擊,
就是靖南侯不停地追,野人在不停地逃;
前面的野人不時地還會掉隊,但靖南侯根本懶得去分出精力收拾他們,直接無視他們繼續向東,反倒是讓那些或準備投降或準備和燕人拼死一戰回歸星辰的野人們感到很是無助,像是被糟蹋了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