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薛三告訴了大皇子,靖南侯暫時不打算北伐雪原后,大皇子就沒了選擇的余地。
哪怕是為了雪海關和雪原之間那短暫的和平時間,哪怕他知道,前方那個姓鄭的家伙,肯定不會管什么星辰定下的盟約,只要他收拾好雪海關,處理好手頭要緊的事,騰出手來后,就必然會攻打雪原;
他姬無疆,都必須來充當這一場沒有絲毫意義的“締盟”儀式的陪襯。
野人那邊的祭祀活動終于結束了;
鄭將軍也不吝嗇,派出樊力,領著幾十個突擊培訓了一晚上的士卒,走到中央,伴隨著一聲鑼鼓敲響,
幾十個漢子在樊力的帶領下,
從兜里掏出了兩條彩帶,開始扭起了大秧歌。
野人,對晉地的民俗,是有些熟悉的,因為雙方除了這兩年打仗以外,以前很多時候,其實都不缺乏交流。
但對于燕人的“特色民俗”,還是表示出了極大的震驚。
樊力扭動得很開心,也很標準,其身后的幾十個漢子也跟著一起扭得很帶勁!
“古拉,這,這是燕人的………”一名頭人問身邊另一個部族的首領。
“這應該是燕人的,祭神儀式。”
“哦,原來如此,看起來,真是神秘。”
“是啊。”
周圍一眾其他野人頭人聞言,也都目露恍然之色地點點頭。
只有大皇子,
看到這一幕后,
嘴角開始抑制不住地在抽搐。
其實,倒不是鄭將軍刻意地去敷衍,而是因為盛樂軍中,晉人占多數,隨后是蠻人,再之后,才是燕人。
但問遍了那些少數的燕人,發現也沒人懂得燕人祭祀時的流程,外加瞎子又不在這里。
鄭將軍也懶得瞎折騰了,就果斷派出了樊力。
純當是,
燕野特色文化聯誼交流晚會了。
等到大秧歌扭完,雙方的儀式前奏就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
鄭將軍主動策馬向前,
那些頭人們則是下馬步行向前。
大皇子站起身,對著鄭凡單膝跪下,行軍禮。
他是皇子不假,但已經被靖南侯貶為軍中校尉了,自然得按照軍中規矩行禮。
這其實也算是大皇子的個人魅力之一,他很注重規矩。
這一幕,直接使得那幫野人頭人們大吃一驚,連皇子都需要向眼前這位年輕將軍下跪,看來,這位年輕將軍的勢力,當真是恐怖啊。
也因此,這些野人頭人們也很快對著騎在馬上的鄭將軍跪伏了下來。
鄭將軍現在還只是盛樂將軍,總兵職位也沒下來,也不懂自己會不會封什么爵位,但這并不妨礙自己此時接受一群“王侯將相”的跪拜。
這些頭人們也不傻,先前大皇子的冊封,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拿出來對燕人擺譜兒。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道理,他們也懂。
野人王所率領的十多萬野人大軍葬送在了晉地,此時的雪原,正處于絕對空虛和無比動蕩的環境之下,他們這些頭人所想要的,是馬上和燕人休兵,然后再去安撫雪原。
這其中,自然免不了去吞噬發展一波。
可以說,整個雪原,其實就是一個養蠱場,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才是常態,那些先前跟隨野人王響應號召派出部族勇士的部族,此時正是虛弱之際,不趁火打劫一番還真對不起自己不是?
反觀鄭將軍這邊,盛樂的軍民還沒過來,也根本無力去發兵,也是需要時間來安頓。
總之,
山不轉水轉,
今兒個,
咱一起唱一出和諧大戲,
來日,
再用真刀真槍地繼續問候。
鄭將軍翻身下馬,來到一口大酒缸前。
伸手,從旁邊甲士手中接過一把匕首。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