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的氛圍,一下子凝重了下來。
沒人敢再大聲呵斥,更沒人敢去質問。
一圈說完,
每個人都點到了,也說到了。
姬成玦伸手,親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聽說,前日太子殿下請你們去歲那一科所有留京的進士進東宮飲宴了,怎么樣,東宮的酒水,好喝么?”
沒人敢回答,一來,是因為那個事關太子,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所有人還沒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
“怎么著啊,諸位可都是我大燕翹楚,我大燕的未來,我大燕棟梁,做得了華麗文章,卻說不得話么?”
這時,
劉楚才舔了舔嘴唇,對姬成玦拱手道:
“敢問……敢問尊駕,到底是何方神圣。”
姬成玦略作沉吟,
笑了笑,
一邊親自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邊慢悠悠道:
“當今圣上乃曠世明君,馬踏門閥,為國取材,為寒門開晉升之階;
陛下所愿,乃希望我大燕英才可不計門第之嫌,不受血統之困,有才者,當為國謀事于廟堂,當牧民為善于地方。
爾等是第一批,等春闈開始后,馬上會有第二批。
爾等,是我大燕的未來。
我,
姬成玦,
當今陛下第六子,在這里敬大家一杯!”
六皇子?
他是六皇子?
姬成玦沒等這些震驚的進士老爺們反應過來,就自顧自地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了。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先前在西園時郡主對自己說的話。
她說只要她成為了太子妃,就必然會除掉自己。
姬成玦嘆了口氣,
仰頭,
那時的他,
真的很想回一句:
如果不是父皇一直故意不把我放在盤中,
你以為還有你們,還有你丈夫什么事兒?
你們只看到了父皇故意打壓我,把我打壓得快喘不過氣來,讓我受盡狼狽;
卻不真的動腦子想想,
父皇那么驕傲的一個人,
真不喜歡一個兒子,隨隨便便打發掉也就是了,卻還偏偏要對我這般狠么?
處心積慮地,削我,壓我,打我,斥我,謫我,
呵呵,
若不是我身上流著的是他的血脈,
說不定我人早就沒了。
但,
誰叫我像他呢,
誰叫他自己也知道我是真的像他呢。
奪嫡,
爭位,
讓老頭子自己想一想,他如果下場的話,你們還有勝算么?
你姬成朗以為當一個從師或者親自主持一場春闈,就能成為這些新科進士的師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