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笑了笑,
道:
“別看那貨和我在一起時,沒個正形,也沒什么架子,就跟街痞子一樣,但他,骨子里,其實狠得厲害。”
“就和你一樣?”
“……”鄭凡。
劍圣抬抬手,
道:
“你繼續說。”
“差不離吧,你想到的,他肯定早就想好了,但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不會客氣的。
當年姬老六在南安縣城當捕頭,要了人家何家姑娘,他想通了,想回京城了。
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了?”劍圣想聽下面,所以捧哏。
“年幼的七皇子在宮內放風箏時落水了,染上風寒,陛下去看望自己的幼子。
然后,七皇子那天放的,正是姬老六當初送給自己這個弟弟的哨口風箏。”
劍圣聞言,點了點頭。
“五皇子現在忙著在鞏固河堤,修繕河工,幾乎每天都在河堤上。你記得么,咱們這次從奉新城出來,過望江前經過玉盤城時,玉盤城的守備將軍,換成誰了?”
“那個殺妻求上位的冉岷,我記得。”劍圣說道。
“冉岷,就是南安縣人氏,當年被發死囚,原本姬老六想運作到我的盛樂軍里,結果出了岔子,沒去成。
但這人也確實爭氣,又自己爬起來了。
我不信,他姬老六真忘了這個曾經和他在縣衙堂口一起喝過酒的死囚,就算本來忘了,之前,也早該記起來了。
然后,
他當上了玉盤城守備將軍,麾下,數千騎是有的。
但有所需,招呼一聲,沿著望江直上直下,那河堤上的五皇子,呵呵。”
劍圣又點了點頭。
“四皇子領著軍營,原本,隨著鄧家倒臺,他母族其實早就衰落了,但依舊在兵部里還有一些人愿意幫他。
人,都很現實,這當官兒的,更是現實中的現實。鄧家因第一次望江之敗,都成臭狗屎了,他自己,在如今太子和六皇子奪嫡的大局下,本就靠邊站得很,哪里又有人真的會顧念舊情,對其不離不棄。
甚至,還有鄧家舊將能主動投奔于他,幫他拉扯這一營兵馬。
他自己不覺得,當局者迷,總覺得自己曾風光過,且鄧家當年也是參天大樹,樹倒猢孫散不假,但總歸會留下幾只念舊的猴子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留下的猴子,不是想吃桃兒,而是想吃人肉了。”
鄭侯爺打開了姬老六留在馬車里的珍貴鼻煙壺,
在四周揮了揮,
繼續道;
“而太子先前用來收攬江湖人士的文寅,是姬老六的死間,雖然文寅不知道為何突然暴斃了,但對于自己這個主要競爭對手,我不信他只會放一個文寅在那里。
姬老六還沒十歲時,陛下就曾抱著他笑著說他最像自己;
當閔家被滅族時,
別的皇子,還在忙著扮乖扮可愛,討他們父皇開心。
他就已經含著淚,開始接手閔家留下來的財力。
想像一下,大屁孩和小屁孩一起玩時,那個小屁孩,已經在用金銀,收買大屁孩身邊的親信,甚至,給他們安插親信了;
呵呵呵,嘿嘿嘿。
是不是很有意思?
劍婢,是天生劍胚,但他姬老六,沒練武的天賦,但他的腦子,確實是自幼神童啊,或者叫,天生賤胚?
另外,
知道為什么我信他那句話么,就是那句,沒陛下拉偏架,他兄弟幾個根本就不夠打。
因為,
若是不考慮密諜司和陸家的那一支力量可能會出現的變量的話,
他姬老六,
完全有能力頃刻間,
讓他那幾個兄弟,
全都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