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不自醫。”
“但總能心里有點數。”
“也是。”
“卦象中,范家,前途未卜喲,隱約間,有傾覆的風險。”
聽到這里,
鄭凡眼睛瞇了瞇,
笑道:
“您這是何意?”
老嫗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了。
“您猜接下來我又干了什么?我又興致來了,給自己又算了一卦,要知道,自打嫁給正文他爺爺后,我就沒再給自己下過卦。”
“這個卦象又怎么說?”
老嫗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
最終,
化作了一種令人絕望的平靜,
一字一字道:
“晚年不祥。”
鄭凡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道:
“這可了不得。”
“其實,我是不信命的。”老嫗說道。
“這個傳統,您可得好好保持。”
“但偏偏我的卦,讓我過了一甲子多的順當安穩日子。”
“那您到底是什么個意思?”
“人吶,就是不能吃太飽,吃得太飽,他就容易想心思。”
“這您先前說過了。”
“正文就是吃太飽了。”
“這是福氣。”
“不,不是福氣,伯爺,你說你不信命的。”
“是,我是不信,當年藏夫子不是去燕京斬龍脈了么,但如今大燕是個什么氣象,您又不是看不見。”
“因為有些人,他命硬,燕皇陛下,就是這種人,這種人的命,別人改不了,改不動,甚至,他能影響到任何接觸過他的人的命。
伯爺,您其實也是這種命。”
“我?”
“因為自打您入楚一來,我的命,范家的命,就都被改了。”
“怪我嘍?”
“是啊。”
“講點道理。”
“我是女人。”
“可是您老了。”
“難不成,只有年輕女人才有資格不講道理?”
“那可不。”
老嫗點點頭,忽然笑道:“伯爺被嚇著了吧?”
“是有點兒。”
“騙老婆子我呢,伯爺是見過大陣仗的人,怎可能會害怕我這老太婆子?
世人都知道,玄修裝神弄鬼的本事不俗,但是人也知道,我們打架,可不成。”
“這兒,畢竟是范府。”鄭凡伸手指了指腳下。
“伯爺說得對,這兒,畢竟是范府。”
老嫗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