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說,你想過沒有,五年前在鎮北侯府里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咱們討論的那些話,今日,竟然真的會成真。”
“原來你還懷疑過它不能成真?我一直篤定,會有這么一天的。”
“是因為對我的信任么?”
“是自信。”鄭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向來都很相信我自己。”
這話沒說完,
完整的應該是,
我向來都很相信我手下的魔王們。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當上了皇帝,你現在對我說的這些話,會在我心底留下刺。”
“你啊,先當上皇帝了再說,再者,聽起來像是假如我什么都不說,你就會拿我當忠臣良將一樣。
處君臣之道,遲早會處出問題。
我不是靖南王,也不是鎮北王,我這人,第一原則是自己活得心氣兒順了,以前,要下跪,要對上位的人說好話,甚至,還得受點兒委屈。
那不是因為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純粹是想著繼續往上爬后,就沒必要再受委屈了,我是真受不得委屈。”
“其實,我也是。”
“我夸我自己的時候,你能別湊上來么,這會顯得很不要臉。”
姬成玦歪了歪頭,伸手,在自己脖頸上使勁捏了捏,
“我一直是在和我父皇斗。”
“你看,又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是一直在被你父皇虐。”
姬老六自動屏蔽掉了來自鄭凡的嘲諷,
自顧自地繼續道;
“我這次,打算真的和他斗一斗了。”
說著,
姬老六用手指在泥土上畫了一個圈,
“這是京城,你應該比我體會得更深,縱然你是晉東威名遠揚的平西侯爺,但在京城里,你自己的能為,可能還比不得你身邊的那位晉地劍圣。
可偏偏就是這樣,局面太小,方寸之間,就得出狠活兒,就得出細活兒,既然無法以力破面,那就得用針把這局面,完全給挑破。”
“看來,你成竹在胸了。”
“就剩這條路了,得兜著,另外,還得看你和大哥……”
“唉?不是說,用不著我么?”
“事先用不著,事后,得靠你們,才能更穩妥,我做了九十九,剩下的一步,得你和大哥,替我站一下臺。”
“我們倆的分量,還不夠吧。”
“沒幾個人知道兩位王爺,不在京吶。”
姬成玦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
“狐假虎威嘛,當爹的用的,當兒子,憑什么不能用?”
“不用具體地和我說說?”
“你和大哥,那時候要是真愿意站出來,那就站出來,風向,會很清晰,我先走前面的,萬一沒走順,你得照顧我家小。
走順了,
走成了,
你要做的事兒,我肯定會幫你。
正如你所說的,你鄭凡這輩子,最不喜歡受委屈,我姬成玦這半輩子,過得不算順意,但我也想讓我兄弟,過得順意一些。”
說著,
姬成玦雙手撐在身后的地上,
看著鄭凡。
“你他娘的換個姿勢。”鄭凡罵道。
姬成玦又坐直了,
“老鄭啊,我爹,不是個好爹,但我想當個好爹,我爹,也不是個好兄弟,但我想當個好兄弟。”
“一般提前說的話,都會事與愿違。”鄭凡提醒道。
“瞧不起了我燕小六咋滴?我就拿你當兄弟處,我就不信,你鄭凡以后舍得砍我這一刀。”
“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你先顧好你自己,另外,我手下的三兒待會兒會留下來,和你府中的人商量一下家眷逃離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