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比,
輸贏,甚至都可以無所謂了。
這時,趙九郎求見。
宰輔來了,他帶來的,是重修大燕律的草本。
太子沒被準許離開,只能在一旁聽著。
新大燕律,并非指的是變法,但卻有助于國家鞏固自己的根本,也是國之大事。
燕皇坐在那里,靜靜地聽著。
隨后,
宰輔又拿出了一份東西,再次親自講述,這是稅務上的改革,里面涵蓋了方方面面。
這其實才是帝國未來發展的真正依托,稅賦,干系到國家子民的生產生活,同時,也直接影響到中樞是否有能力繼續維持龐大的騎兵軍團配置,以及,是否有能力繼續打一場國戰的消耗。
這里頭還有一點,那就是民富國富,并不意味著中樞富裕,稅賦的根本,其實還是再分配的權衡,這里頭,最好的例子,就是乾國。
乾國之富,數倍于大燕,但連個馬政都弄得四不像。
太子很清晰地感知到,在這新法里頭,必然有自己六弟的想法。
“陛下,臣以為,當以試行推動新法,一步一步地完善,一步一步地積累,一步一步地下放。”趙九郎建議道。
“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忙道;“兒臣附議,治大國如烹小鮮,當先以試行,再查漏補缺,最后,緩步推行天下。”
燕皇則搖搖頭,
這個已經只剩下短短陽壽的帝王,似乎更是看透了一些東西,
開口道:
“外無強敵,則國內生亂,新法,慢不得,你再慢,都會有人覺得你快了,當以全面推廣,再行查漏補缺。”
燕皇的角度,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的,他深知,一旦自己不在了,國家中樞的威望,必然會大跌。
等到下一代,再換下一代時,還會繼續跌。
這種改革,一步一步來,只能是杯水車薪,倒不如,趁著自己這一代,趁著下一代時,以雷霆之力,強行推展。
誰敢反對,誰要反對,誰能反對,
說出來,
再平了就是了。
要讓人把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就別期望人家能對你和顏悅色。
這不是帝王的偏激,而是帝王的全盤考慮。
他能保證自己繼位的兒子,是優秀的,因為那是他親自選擇出來的,但,皇孫呢?
最大的皇孫,還在練字呢。
他,
無力去親自培養了。
他也不會去奢望,這大燕,會世代明君,這個夢,太美,也太天真,燕皇不會去做。
所以,古往今來的開國皇帝,都希望為后世立好一切規矩,因為他們經歷過創業的艱難,自然更清楚,自己后世子孫,很難再有自己的高度和能力。
燕皇重新拿起折子,
繼續看著。
這時,
魏忠河走了進來,
稟報道:
“陛下,奉新夫人府派人入宮請御醫入府。”
燕皇沒放下折子,
甚至,
連目光都沒從折子上收回來,
只是很平靜地問道:
“可是奉新夫人病了?”
乳娘,年紀確實是大了。
“回陛下的話,是養在奉新夫人府的皇長孫殿下病了。”
聞言,
燕皇放下了折子,
嘴角,
露出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