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沒有路了,不是根本就得不到家族的支持,景仁禮,也不會走這條道。
“其實,先前有句話,仁禮說得不準確,仁禮不僅僅是瞧著屈培駱不順眼,就是我景家的那些個兄弟,我也瞧他們不順眼。
歸根究底,還是一個為什么,憑什么,呵呵,鄭兄應該是懂的。”
鄭凡點點頭,道:“我懂。”
“所以,仁禮對鄭兄是神往已久,從一介白衣一路走到軍功封伯,再看看我自己,就算再怎么不被家族看重,好歹,也是沾了家族的光,吃喝用度沒缺過,私塾武師也沒差過,既然鄭兄能做到,仁禮覺得,自己也能,至少,有這個可能。”
鄭凡笑了笑,
道:
“一個人的奮斗不僅僅依靠自身的努力,也要受歷史進程的影響。”
“大勢么?”
景仁禮頓了頓,道:
“不知鄭兄覺得,眼下是否是大勢?”
“勢,肯定是有的,但誰知道是哪家的勢?是一舉載你入青云呢,還是干脆一浪將你拍翻。”
“哦,鄭兄覺得是哪種勢?”
鄭凡搖了搖頭。
景仁禮又問道:“看來,鄭兄也不清楚?”
隨即,
景仁禮擦了擦自己胸口的護心鏡,
道:
“是啊,天下大勢,誰又能真正看得清分得清呢?
想那乾國藏夫子,以屠龍之術親臨燕京城下,但如今燕國,卻依舊是勢壓乾楚。
想那晉國三家,成氣候多年,已成格局,卻在短短兩年時間,兩家灰飛煙滅,一家伏低做小。
勢如潮水,潮見天色,天意難料,難料啊。”
“你錯了。”
“哦,敢問鄭兄,仁禮錯在何處?”
鄭凡很是平靜地看著景仁禮,道:
“借勢,只是因為需要借,但并不是為了借勢而借勢;
你需要去借,證明你現在缺;
所以,
借勢的最終目的,是自己以后不用再去借了,而是,
自己成勢。”
“啊……呼,原來如此。”
景仁禮起身,對著鄭凡恭恭敬敬地一拜,
道:
“鄭兄所言,振聾發聵,仁禮,受教。
只可惜,
仁禮是個楚人,否則,還真想在鄭兄麾下與鄭兄一起成勢,想來,應是極為有趣的一件事。
他日凌霄閣前坐,再飲美酒天上來;
快哉,快哉。”
“楚國的公主,都能嫁給我做媳婦兒,你,景仁禮,不過是景氏下面的一個不受家族器重的子孫,說句不好聽的,你今日就算是死在這里,景氏里,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
所以,
你為什么不能來我這里?”
“因為無用。”景仁禮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因為我現在,還沒表現出我的價值,所以,哪怕現在跟著您走,進入您的麾下,您也會很快地忘記掉我。
仁禮是個男人,雖冠之以景姓,但聲名不顯,鄭兄收了我,于面子上,也增不得什么光,兩國交戰,雙方各有判者相投,本就是極為尋常之事;
月余之前薛讓部的叛亂,不正是因其麾下一員將領暗中投了燕么?
再者,
說句大不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