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反抗,在從范家到雪海關的路上,她可以有無數個機會可以結束自己的性命。
同時,
說句心里話,正如公主曾經將屈培駱和鄭伯爺比較過得出鄭伯爺怎么看,都比屈培駱優秀一樣;
柳如卿也會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亡夫和鄭伯爺比較一下,但就連屈氏嫡長子都比不過,范府一個病怏怏的下房公子哥,又怎么能比得過這位大燕的平野伯?
甚至,將亡夫和平野伯放在一起比較,更像是在故意抬舉亡夫,在褻瀆平野伯。
柳如卿清楚自己腦海中的這些想法不對,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去往那邊去想。
住在伯爵府,吃在伯爵府,行在伯爵府,不去想平野伯,還能去想誰?
然而,
她是做好了準備,
可能是今晚,可能是明晚,也可能是后晚;
但奈何,鄭伯爺就未曾在其這里留宿過,倒是白天時不時地會過來,聽聽自己唱唱曲兒,喊兩聲“叔叔。”
女人心思細膩,柳如卿本就蕙質蘭心,雖說早早頭戴白花,但這些年在范府和那些妯娌們,也是時常聊天的。
男人的一些心思,男人的一些喜好,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就比如,
她清楚,
鄭伯爺似乎很喜歡聽自己喊他“叔叔”。
明明自己是其妾室,是他名義上的房中人,卻喜歡自己喊其長輩稱呼。
風姐姐也知道了這件事,還曾命人特意喊其過來,讓其叫“叔叔”給她聽聽。
柳如卿當時嚇壞了,
因為她清楚四娘在伯爵府中的位置,
就算是大楚公主,在其面前都得做小,更別提她了。
柳如卿以為是四娘怒她以這種狐媚手段來勾引平野伯,
她自己也是有些心虛,因為她也是為了討得平野伯歡心,所以才未改了這稱呼。
然而,
四娘只是讓她當面喊了幾聲叔叔,
又讓她喊了幾聲“爸爸”,
就揮手讓她下去了。
這件事后,隨著來伯爵府的日子久,柳如卿也逐漸放開了。
平野伯比之范府,確實很冷清,但,她其實很喜歡這種冷清,沒有事時,她可以盡情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養養花看看書,不用去對人刻意地做笑臉,在這兒,很自在。
唯一的不自在就是,平野伯到底什么時候要了自己?
雖然清楚,身為女人,思索這個會讓她覺得很羞恥,但她不能不去想,因為她本就是“殘花敗柳”之身。
最重要的,度過一開始的迷茫和慌張后,她本能地想要去為現在的生活,去尋求一份保障。
且,自己的弟弟不日也將來到這里。
自己雖然被下人稱之為“姨娘”,但她這個姨娘,可什么都沒抓住過呢。
一如一封文書,早已寫好,字跡也已干了,卻一直未曾蓋章。
這顆心啊,
就一直在天上飄啊飄著,踏實不下來。
也不是沒想過去故意勾引一下平野伯,但她的媚,乃是由內而外,并非刻意,故意喊“叔叔”已然是她所能做的最大極限了。
再者,
每次看見平野伯,
他坐在自己面前時,
自己都會有一種磅礴的壓力。
她,害怕他,怕得緊,怕得難以自抑。
今日,
柳如卿對著鏡面,看著自己容顏,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她不想去想自己的相公有龍陽之好,但白日里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而這時,
鄭伯爺推開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