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平安。
第二日,也平安。
第三天,寨子里,傳來了喊殺聲,寨子里的人,殺作了一團。
而公主,早就不在先前住的屋舍里,而是和茍莫離早早地就站在了寨墻上。
寨子里,屈培駱帶著人,和原本的手下,殺戮在了一起,另一邊的領頭人,則是先前接受過公主許諾原本應該作為屈培駱接任者的那位。
公主披著貂皮,如畫似雪;
她不是國色天香的美人,但絕對屬于耐看的那一類。
“聽屈培駱說,燕國的皇帝陛下,像是要不行了。”公主問道。
茍莫離點點頭,道:“主上傳來的信箋里也提到過了,應該是快了。”
“到時候,誰會是新的燕皇?”公主又問道。
“夫人,其實誰當新的燕皇,于我們侯府,沒什么影響的,因為誰當了新皇,都得更加客氣地對待咱們侯府。”
“是這個理。”
“同理,范家,也已經沒了退路,哪怕不是六皇子登基,他范家,也只能鐵了心地繼續站在大燕這邊,哦不,會更鐵了心地站在咱們侯府這邊。”
“茍先生說的是。”
下方的廝殺,愈演愈烈,整個寨子的人,都分成了兩批,早些時候的兄弟,開始無情地揮刀。
外圍,則更有趣,因為公主和茍莫離都站在寨墻上,所以可以清晰地看見外圍也有兩批人馬廝殺在了一起。
茍莫離解釋道:
“屈培駱這一年來能發展得這么好,一邊,是范家的資助,另一邊,則是楚國那邊的放縱,楚國的鳳巢衛,沒少往屈培駱手底下塞沙子。”
“心知肚明么?”公主問道。
茍莫離點點頭,道:“這其實無法避免,雖然三先生也曾訓練過一批人,但咱們侯府的底蘊還是沒辦法和一國相比;
再者,
咱們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派過來去幫他屈培駱控制根基。
主上將屈培駱放回來,本就是一步閑棋,既然他長起來了,那就順手摘個果子而已。”
“我想夫君了。”
茍莫離這話,沒敢接。
公主伸手,摸了摸這寨墻,道:
“是讓我過來,引他們都出動是么?”
“是的,本來,他們的目標可能是前來談判的范正文。”
“范正文會來?”
“范正文的野心很大,他不會舍得放棄的,他會愿意冒險,再者,公主您不也是來了么?”
“也是。”
“所以,當他們確認公主您也來了后,這次,會控制不住地全都跳出來,甚至,不僅僅是他們。”
說話間,
遠處,
竟然出現了楚軍的軍旗,楚軍的軍陣,踏著整齊的步伐,正在向這邊徐徐推進。
見到這一幕后,寨外忠誠于屈培駱的那些人,氣勢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漸漸出現了崩盤的趨勢。
而寨墻上的公主和茍莫離,則一點都不驚慌。
“我很好奇一件事。”
“夫人請問。”
“屈培駱,他是真心投靠夫君了么?”
“可能在那晚見到夫人之前,他是在配合他們演出,興許,想要靠自己的反間計,最后證明一下他屈培駱并非賣國投敵之人,依舊心系大楚,洗刷一些,自己身上的恥辱,不求外人信不信,他自己心里,會舒坦不少。
他告訴我們,自己手下被摻了很多沙子,這些沙子,又何嘗不是他自己樂意和放縱的結果呢?”
“哦?”
“人,是會變的。”
“我是不會天真地認為,他是因為我,而變的。”
“其實,是有可能的。”茍莫離說道。
公主看著茍莫離;
茍莫離微微欠身,
道:
“人的心思,只能把握,卻不能猜透,尤其是,當他知道,咱們在猜他的心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