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碗的同時,將臉,向魯大牛面前湊了湊,
道:
“因為這次掌柜的進的魚,它們是吃楚人和野人的血肉長大的,這滋味,才鮮美吶不是?”
魯大牛咽了口唾沫,這,還能這樣?
但,似乎真的好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這樣一想,自己心里就不膈應了啊。
鄭凡對徐闖揮揮手,
徐闖起身,放開了魯大牛。
魯大牛也爬起來,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然后又本能地縮下了肩膀;
不知怎么的,站在這人面前,反倒不如先前跪著舒坦。
“敢問尊下……”
高校尉又行禮問了一次。
其實,鄭侯爺沒打算暴露個身份。
可能,老百姓看戲時,喜歡看那種微服私訪的皇帝換上龍袍四周人納頭便拜的場景,覺得很過癮;
但皇帝,哦不,但鄭侯爺,平日里被跪拜習慣了,早就沒得什么爽感了。
甚至,由此引發的還是接下來這個縣城的各級文武,都會像哈巴狗一樣馬上一批一批地跑過來向自己請安,忒煩人了。
還是那話,閾值高了。
高校尉見鄭凡不回應,馬上又道:
“我看,今兒個的事,也就是個心結,心結去了,事兒,也就了了。”
高校尉剛說完話,魯大牛忽然莽了一句:
“你說得對,這魚,就是吃野人和楚人的血肉長起來的,我要喝,我要吃他們的肉!”
魯大牛直接伸手,從桌上將那一盆魚湯端起來。
魚湯放這么久了,并沒有一開始那般燙了,但溫度,也絕不會很低,先前劍圣喝時,還得捎帶著吹吹。
這莽漢倒好,直接嘴湊在盆旁邊,
“咕嘟咕嘟!!!!!!!”
一大盆魚湯,竟然全都灌了進去,而后,重重地打了個嗝兒,臉上,交織著痛苦又快意的情緒。
“可惜了,這肉實在是吃不下了。”
“呵呵,哎呀。”
鄭侯爺再度被逗笑了。
隨后,
魯大牛走到掌柜面前,先從兜里拿出一錠銀子,丟到了掌柜的面前。
然后,
伸手,
“啪!”
對著自己,就是一巴掌!
“賠不是,沒門,老子叫你別上魚,你上了,就是招待不周,討打,是應當的,這巴掌,是為了將這事兒給了了!”
“是是是。”
掌柜的這會兒情緒也回落了,沒先前那幫頂著委屈氣頭上的硬氣了。
魯大牛的側臉通紅,可見先前那一巴掌絕對沒收力,此時,他轉身面向鄭凡,行禮道:
“多謝。”
鄭侯爺自己也是摸爬滾打上來的,雖說沒在京城慢慢熬資歷站部堂,但他所面對的,都是大燕,哦不,是整個天下最頂尖也是最難伺候的那幾位;
所以,
鄭侯爺清楚,魯大牛一開始,絕不是表演,他沒瞧出自己的身份,包括現在,也沒有;
但他倒是能表現出那股子豪邁灑脫,示好于自己。
此時風氣,哦不,是古往今來的風氣里,豪爽的漢子,最為受上位者的歡迎。
鄭侯爺自己也喜歡和陳大俠這樣子的人玩。
但甭管此番表現是否為刻意,至少表明,這人是個有腦子的,自軍伍里退下來,還能拉扯起這么一個鏢局,靠的,不僅僅是所謂的那點關系。
“走著。”
鄭侯爺站起身,走向后院。
魯大牛和那位高校尉對視一眼,馬上帶著眾人向后院走去,高校尉還吩咐了自己的手下攔住了不相干人等。
后院擺著三桌席面,還有不少姐們兒和相公站在那里候著。
魯大牛馬上又掏出銀子趕緊打發了他們,催促他們快點離開。
徐闖抽出一張椅子,讓鄭侯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