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顯然也明白了將要發生什么,其實,也不用怎么去想了,因為鄭凡(魔丸),早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了。
他要先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死去,
那么,
如何殺死自己的丈夫?
眼前的這位燕國侯爺,他的實力和招式,很詭異,但實則,一次次是靠的取巧才能從自己面前游離而出;
而自己的丈夫,實力比自己強,境界也比自己夯實,戰斗經驗,也比自己高,她不認為這位燕人侯爺有能力去殺了自己的丈夫,對方,應該也是這般認為的。
但這里,
就在這望江冰面上,
有一個人,可以殺死他。
……
“夫人,聽說了么?”
“聽說了什么?”
“江湖都在傳呢,雪海關前,虞化平一人一劍,斬了野人千騎。”
女人笑著問道:
“怎么可能?”
千騎,是什么概念?
江湖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廟堂為何高聳,因為軍陣一結,騎兵一沖,江湖的泰山北斗,說崩也得崩。
上京城下,百里兄妹本打算突襲殺死曾為燕使的鄭凡,卻因鎮北軍鐵騎沖至,劍都未曾出鞘,徑直返歸。
“應該是有些不實,野人的千騎,尤其是在那時候,應該不是我們平時所說的千騎。”
魏憂的猜測,是對的。
那時,因為劍圣斬殺格里木,野人其實已經崩潰了,麻木了,感覺天塌了,基本就沒有什么戰斗意志了,歸途的堵絕再加上其他種種原因,使得他們在那時,像是一群烏合之眾,不,比靠血勇組織發動起來的烏合之眾還不如。
一時間,竟然是自己向劍鋒那邊去送,而且劍圣也并未斬殺完全,最終,還是靠梁程率軍沖陣,將其救了回來。
一人斬千騎,名頭是很唬人的,但內里,是有水分的。
“但即使如此,虞化平,也必然是踏入那一步了。”魏憂笑著說道,“當他不用面對千騎,只面對一兩個人時,可能殺人,只是一劍,兩劍和三劍的事情。”
最后,
魏憂又道:
“比如殺我。”
………
女人近乎瘋狂地沖向鄭凡,她清楚,她必須阻止這位燕人侯爺的施法,否則,自己的丈夫,就真的危險了。
而這一次,面對沖過來的女人,鄭凡并未暫停施法的節奏,而是單腳再度踩破自己身下的冰面,整個人又一次地沉入江底。
女人站在上面,停下了腳步。
下面,那個人的身影已經近乎于幽深的江面下看不見了,這一次的下沉,那位可謂是極為干脆。
女人咽了口唾沫,她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捕捉下方那位的氣機所在,可問題是,她本就不擅長此道,再者先前于幻術之中被反復折磨了精神,整個人就如同三天沒合過眼一般,再加上眼前的境況,越是想平復心緒就越是難以做到。
強行去探尋,但面對這冰窟窿之下的幽幽,是半點反饋都無。
……
“護持我,我去修補。”
孔山洋沒有猶豫,開始掐印。
方外之術,玄而又玄,那是對于外人而言,而于于門里人,則又顯得很是簡單。
他既然想捅破這層蓋子,那自己就再在這上頭加上一層蓋子。
而在江面之下,
身體還在下沉中的鄭凡雙手再度開始掐印,雖然沒有張開口,但聲音,卻在其四周傳來,那是念咒的聲響。
眼下,
是魔丸在和孔山洋斗法,斗的,就是誰更擅長操控這天象氣機的變化。
江面上方,伴隨著兩位“煉氣士”的對決,已經呈現出了一些可見的虛影。
頭頂處,有兩層白色的云遮蓋著,條理清晰;
而在下方,有一道黑柱,企圖捅破這烏云。
站在冰面上的女人無比焦急,正如她丈夫先前在和劍圣交手時很擔心她的安危一樣,她也是一樣心系著自己的丈夫。
可問題是,當鄭凡沉入江底,魔丸開始和孔山洋斗法時,其身邊散發出來的力量,無形中,隔絕了自身的氣機。
他就在下面,
但她就是探尋不到。
望江的水位很深,黑黢黢的江水之下,若是無法提前捕捉到對方的氣機,哪怕自己下去了,也只是徒勞地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