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身邊,靖南王世子在身邊,自己又是正兒八經的軍功王爵,鄭凡根本就不需要去做什么禮賢下士的事情,更不用欣喜若狂地握著來投奔將領的手說:你來了真好。
事實上,
當自己的王旗從奉新城向西,過了望江后,本就標志著局面開始平復;
王旗下的自己,越是高冷,越是沉得住氣,底下人就越是覺得心安,他們身上的浮躁之氣也就能更快地被驅散,連帶著大軍所行之地地方上的浮躁之風,也能馬上被冷卻下來。
其效果,類似于閱兵,也像是皇帝的出巡。
別的不好說,但論起如何當好一個政治吉祥物,平西王爺可是真的極有心得。
不過,
等到帥輦經過歷天城地界,距離南門關已經不遠時,一封來自密諜司的奏報落到了鄭凡手中。
奏報的內容很簡單,通常意義而言,越是簡單就意味著事兒越大,大到那些呈送奏報的密諜司官員都不敢在上面多加幾個字;
奏報:宜山伯陳陽欲反!
放下了折子,
鄭凡伸手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見狀,
倆孩子以為干爹疲乏了,
太子自覺地送上茶水,天天又拿起煙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手背;
待得倆孩子習慣性地想要湊過來瞅瞅這封讓自家干爹頭疼的折子上到底寫著什么時,
鄭凡將折子倒扣在桌上,
揮手道:
“一邊玩兒切。”
……
“好玩么?”
“你們是在與本伯開玩笑么?”
“你們瘋了,你們瘋了!”
陳陽對著面前的兩個左膀右臂般的將領怒吼道。
由不得他不瘋,
因為這兩位將軍,一人手中拿著一件龍袍,另一人手中拿著“玉璽”。
龍袍是真的,玉璽,自然是假的。
前者只是一套衣服,不講究針功細節的話,只堆砌材料,也能很容易仿制出來,玉璽就不一樣了。
但有些時候,這些事務并不用太較真真假。
兩個將領,都姓陳,一個是陳陽的義子,叫陳雄;一個是陳陽的侄子,叫陳遠。
至于陳陽本人,本有三個女兒三個兒子,但長子早夭,次子雖然成年,但身體一直羸弱,不適合軍旅生活,前年在受蒙蔭后,拒不授官,而是自己準備科舉,去歲落第,現在依舊在家讀書,幼子骨骼倒是遺傳了父親,但年歲尚小,還不滿十歲。
故而,陳雄和陳遠二人,算是陳陽在軍中的本家嫡系,二人麾下也都各有一支兵馬,現在是游擊銜。
“父親,孩兒未瘋!”陳雄開口道,“孩兒是在為父親著想!”
陳遠也深吸了一口氣,道:“孩兒也是。”
陳雄接著道:“軍中其他一些將軍,孩兒已經與他們通過氣了,他們也愿意支持,只要父親您點頭。”
“呵。”
陳陽覺得很是好笑,也覺得無比荒謬,他坐回到椅子上,
“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跪伏在地上的陳遠開口道:
“叔父,虎威伯戰死,這件事朝廷必然會追究,叔父您也應該清楚平西王的脾氣,再加上平西王本人和虎威伯之間的關系。
是,在我們看來,是因為欽差亂命,我肅山大營才在那時陷入了癱瘓;
是因為欽差作梗,最終才導致虎威伯領軍要來換防我肅山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