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又是七;
而且這次還極為清晰地,加上了一個大夏天子,也就是所謂的……主上。
只不過,在這個女人口中,是七位大夏忠魂,而不是什么“魔王”;
瞎子開口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在其他人眼里,是魔王禍亂天下,但在大夏遺族眼里,是大夏復興的契機,屁股決定腦袋,腦袋再決定視角。
所以,預言的版本,會很多變,不變的是根基,變的,是立場。
“大夏天子,誰?又在哪里?”瞎子問道。
辰凝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父親生前也不知道。”
“你不是大夏遺族么?”瞎子反問道。
“您覺得,大夏遺族在今天,還能有多少能為?
當年大夏崩塌,三侯坐視不理,未有一侯出兵匡扶,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的大夏古地,淪為群雄割據的戰場。
數百年下來,沒有封地,甚至不敢立祖廟,所謂的大夏遺族,早早地就已經雨打風吹去了。”
大夏崩塌的歷史,很混亂,也很血腥,更別提后來還有軍閥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被群起而攻之的,等同是變相地對大夏遺族進行了掘根。
數百年過去了,
當年的三侯,變成了三大國;
大夏故地,建立了乾國;
對于這四大國而言,所謂的“大夏遺族”,其實是屬于他們的“黑歷史”;
自然希望當年的大夏,徹底煙消云散得好。
泯為眾人,也就罷了,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是大勢所趨;
真敢以自己的身份聚集和冒頭的,必然會遭受密諜司、銀甲衛鳳巢內衛等等地一眾絞殺,在這一點上,大家伙,是立場一致的。
最重要的是,幾百年過去了,你還想有多少心懷故國的人等你振臂一呼?
還有多少人,繼續忠誠于你的旗幟,等你皇者歸來?
你還想再拉起多大的地下勢力,一旦掀開底牌,震天動地?
不可能的。
清朝時造反都喊的是“反清復明”,又見誰喊過“反清復宋”?
辰凝繼續道:
“我的家族,百年前開始就改姓為邱,在梁國安頓經營,我父親做到了梁國參將,我自己也許配給了父親的一個副將。
大夏遺族的事,只有我們本族人知曉,我父親,我叔叔們,以及我的弟弟們,哪怕連我的夫君也不曉得他居然還是個駙馬一類的人物。
但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好了,在這個小國里,當一個小小的將軍,一能繼續繁衍,二還能有一些渠道關注到外頭的事情。
而且,原本距離秘密預言的期限,就只剩下二十年了,結果,梁國一場政變,父親和夫君作為忠誠于前梁國國主的將領即刻遭受到了清洗。
父親和夫君在軍中被抓,家里也被抄家,我是自己逃出來的,不惜毀容再借著梁國的大戰,才得以逃出梁國……”
這是一段很曲折的故事;
原本這一脈,傳承得很好,因為秘密沒有斷絕,但卻因為一場政變徹底崩潰;
他們或許還在期待著二十年后可能會發生的大變,卻不曉得,自己居然沒有然后了。
“雪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瞎子問道。
“因為我的父親,是個很聰明的人,是他根據傳回來的王府用兵消息,猜到的。”辰凝回答道。
似乎是怕平西王等人不信,
辰凝馬上繼續道:
“家族傳承秘密里,關于預言是這樣說的,自極北之地,當有最為忠誠的仆人歸來,聚集忠魂轉世者,尋覓到天子,再造大夏。”
“可我們王府去打雪原,不是很正常么?”
瞎子問完,自己就笑了笑,道:
“主上,我這就修書回去,咱錦衣親衛里……不,甚至咱麾下將領里,看來也有姓辰的大夏遺族呢。”
辰凝聞言,面露驚愕。
顯然,瞎子的反應速度,比她預想中得要快很多很多。
劍圣感覺事情有些有意思了。
先前鄭凡陳述時,可謂是事無巨細,將女人所說的每句話,都告訴了瞎子,包括女人對陳仙霸劉大虎他們錦衣的形容。
飛魚服,錦衣親衛,茶館里的說書先生也會說,但具體是個什么模樣,沒見過的,又怎可能第一時間給認出來?
這證明,女人知道具體的細節,才能再看見實物后做出迅速的印證和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