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一直仰慕平西王爺,視王爺為天地,今,翊請拜王爺為父!”
龍椅上坐著的鄭凡微微一愣,干爹,他做了不少個了,但都是平輩為晚輩求來的,眼下,還是第一次被人家本人求著去當爹。
這是要認“義子”,郭翊希望能成為平西王的“義兒”,以這種關系來表達效忠從而進行捆綁。
時下風氣就是如此,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鄭凡還是帶著些許矯情,他自己下面的孩子,都是真當孩子去照看的,一時間,對于這種純粹利益關系的“親情”綁定,多少還是帶著一些抵觸。
可問題是,趙國國都已破,你做迅速安撫的話,很容易會出亂子,到時候不僅僅是無法幫助燕人接下來的作戰,甚至還可能會拖后腿。
遲疑了一會兒,
平西王開口:“準了。”
開口的同時,
恰好趙國王后領著一眾宮內女眷前來參拜王爺。
……
一日疲憊,化作了一夜好眠。
一覺醒來,
鄭凡準備洗漱。
他昨晚是宿在宮里的,睡的,就是趙王的寢宮。
龍椅,他白天坐了;
寢宮,他晚上睡了。
倒不是說鄭凡故意去連趟著踩雷想要去犯忌諱,給遠在燕京的姬老六喂蒼蠅吃;
而是因為作為“征服者”,尤其是以鄭凡的地位,在此時要是故意表露出什么“忠臣”形象,推卻一切引發誤會的可能,反而會使得趙人人心難安。
這里的趙人指的是趙國國都內的權貴階層,站在他們的角度,他們巴不得平西王能夠霸道點、更霸道點,再霸道點!
這樣,他們心里就踏實了,甚至,可以很快地對權力區域進行填補,乃至于……重新運轉起來。
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卻又符合人性;
趙王在龍椅上時,大家伙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趙王給賣了,等到平西王坐龍椅上時,大家工作上的主觀能動性一下子激發了出來,拼命地想要在新主子面前賣好。
“皈依者”效應,雖然形容這個不準確,但“心理”上的描述,倒是可以共通。
乃至于剛剛睡醒洗漱完的鄭凡,
收到了來自瞎子的通知:
“一個時辰后,要上朝了。”
“呵呵。”
王爺被逗笑了。
趙人竟然連上朝秩序都恢復了……
“事已至此,主上接下來打算如何安排?”瞎子問道。
“我本意上是不想被趙國這里的事拖住手腳的,但目前來看,很難了,由此引發的連鎖效應,很可能會導致乾楚聯軍就此避讓咱們的鋒芒,選擇撤兵。
之前我是想游而不擊,給乾楚聯軍一種我們很急切胃口很大的架勢,我要是對面的主帥,很大概率是選擇穩扎穩打,先打打看,摸摸底。
畢竟,這一仗要是他們再能贏下來,燕國半壁骨架說不得就得跟著塌了,魚餌很香,再謹慎的人都會忍不住動心。
可現在……”
誰能想到,樊力的一個“烏拉”,可以破開一個都城的城門,同時直接影響到三國大戰的走向呢?
趙國的位置,著實過于關鍵,同時,接下來要是那位自己的新“義子”能夠再給力一些,趙國的權貴賣國求榮得更迅猛一些,將趙國在國都外的幾支兵馬尤其是那支原本從三山關往回趕的兵馬都給招安下來;
那就意味著燕人在這戰場前線位置,自動獲得了一個根基點。
燕軍的戰略優勢一下子就放大了,畢竟燕人本就騎兵多,到時候真的是進可攻退可守,從容地進行戰場切割。
乾楚聯軍,要么坐等挨打固守被分割,要么就主動出擊,打破燕軍的格局,但這種主動出擊一旦失敗,就是山倒的局面。
乾楚聯軍,大概會見好就收了。
“屬下是相信主上的戰略眼光的,但這般的話,似乎對下面,不太好交代。”
瞎子不喜歡在自己不擅長的方面去多費心思,但他清楚,正因為之前自家主上出山的格調起得太高了,真要就這般默契地收場,看似皆大歡喜,實則有些“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