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者無心,聽者?
魏公公眼角余光,特意地拂過了皇帝的面龐,發現皇帝的神色如常,心里這才舒了口氣。
“幾位宰輔和朕要晚上議事,朕今晚就不回來睡了。”
“嗯,臣妾曉得了。”
皇帝又和皇后親昵了一陣,這才起身,拿著兩根洗干凈的黃瓜,一邊啃著一邊走了出去。
魏公公跟在身后,亦步亦趨。
晚上御書房的議事,并且持續太久,基本是皇帝說,幾位宰輔們聽,再整合一下明日朝會上的流程。
完事后,宰輔們全都告退。
皇帝在魏公公的伺候下,躺到了側殿下榻處。
這是曾經,他父皇最喜歡休息的地方;
姬成玦繼位的第一個晚上,也是宿在了這里。
皇帝歇下了,魏公公站在門口,后背靠著柱子,半瞇著。
殿內,姬成玦則睜著眼躺著;
躺了會兒,
他又坐了起來;
“你在害怕么?”
熟悉的聲音傳來。
姬成玦抬起頭,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父皇”。
父皇彎下腰,將臉貼得和自己很近,嘴角,掛著的是父皇所習慣的那種微笑,宛若是將眼前的一切,都盡可拿捏的嘲諷。
“父皇,你當初難道就不怕么?”
“你覺得朕,害怕么?”
“應該是,會有一點的吧?”
“朕是皇帝。”
“我也是。”
“不,你不是,你不如朕。”
“我不如你?”
“朕與你說過,皇帝,當自絕七情六欲,你做到了么?”
“父皇的意思是,讓我斷絕掉和鄭凡的情分?”
“你看,你看,你看吶,呵呵呵……”
“父皇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你當初對朕說,你不會做一個和朕一樣,絕情的皇帝,現在聽起來,真的太好笑了。”
“父皇……”
“絕情未必真無情,有情不定真存義,呵呵呵。
朕這個斷絕了七情六欲的皇帝,根本就沒有害怕的情緒。
而你,
這個自詡為不會在這方面學朕的皇帝,
卻在這里對朕說,
你,
害,
怕,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