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么?”
“孩兒……不信。”
“為何不信?”
“如果是這樣的話,爹不會命人把他抬到這里來。”
“這個回答,取巧了。”
“是。”
鄭凡指了指田榮,對天天道:
“他只是個傀儡,是被金……你師父,擺到這留下鎮明面上的傀儡,其實,他沒什么實權。
這一點,
鳳巢內衛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們在這里殺人,代價很大的,為什么要殺一個無用的傀儡呢?”
“……”田榮。
鄭凡繼續道:
“大白天的殺人,還穿著那般顯眼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一劍刺下去,竟然還沒能刺死他,故意留了一手。
田榮啊,
你胸口也有一塊石頭么?”
田榮顯然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的,但他臉上,已經逐步呈現出一種駭然的神情。
“天天,爹告訴你他們在干什么,他們,在很高調的找人,他們知道你師父到了留下鎮,想對你師父動手,但在動手前,他們想確認一下,亦或者說,想再摸一下底細。
而當街刺殺這里的塢堡主,很直接,卻也很合適。”
“孩兒明白了。”
“其實招數,并不算高明,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趕急的活兒,很難做得漂亮,畢竟,他們清楚自己也就只有這一兩天的時間,根本就無法從長計議。”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田榮喊道。
鄭凡笑了笑,
道;
“你現在說‘竟然是這樣,那金將軍很可能有危險’,似乎,更合適一些。”
“我這么說,你就會這樣信么?既然不信,我為何還要多此一舉,讓你們這些燕狗看笑話?”
“也對。”
鄭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金術可要被自己調走了,但金術可以前有一些布局,所以想要在調走前,先收個網。
鎮南關大肆吸納楚地流民,這里頭,必不可免地會被摻沙子。
既然要調任了,就先將這些沙子,抖一抖。
田榮喃喃道: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鄭凡沒回答,
而是起身,
牽著天天的手,在塔樓的一端,看向塢堡內。
“其實,爹一直覺得,留下鎮這個名字不好,太直白了點。”鄭凡說道。
“孩兒也這般覺得。”天天點頭。
“但不打緊,北封郡有一座大城,是郡城,叫圖滿城,圖紙的圖,滿足的滿,圖滿,所圖得滿意,寓意倒是不錯。
但在以前,它叫屠蠻城,屠殺的屠,蠻族人的蠻。
可能,咱們現在腳下的這座塢堡,在以后,也會成為真正的城鎮,人口興旺,商旅發達,所謂的留下鎮,會變成留下城;
在文人的詩篇里,
會說它人杰地靈,人來了,就不想走,想留下。
亦或者,
這里會誕生一些美麗的故事,演繹出一些戲本子,什么愛情故事啦,情郎啦;
人來了,
心就留下了,呵呵。”
天天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向下方的塢堡,似懂非懂。
而這時,
下方塢堡內,一股暗流已經浮出水面。
自流民營里,
塢堡的護衛里,
他們從夜晚中蘇醒,從藏匿的地方抽出兵器后,開始聚集。
由幾個,變成一股,再由幾股,變成一大股,他們于黑暗中,無聲地包圍住了一座宅子。
而在那座宅子后院內,
金術可推開了門,
身后,
站著姬傳業。
金術可伸手,
姬傳業將手搭在金術可的手掌上。
“殿下,怕不怕?”
“師父,我姓姬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