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你爹。”
“天地君親師,先君臣,再父子。”
“哈哈哈哈……”
姬潤豪笑了起來,
嘆了口氣,
笑罵道:
“小畜生。”
罵完,
姬潤豪親自伸手拿起茶壺,開始倒茶。
兩杯茶倒好,
姬潤豪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兒子,
把第一杯茶,推送到兒子面前,
道:
“請當世皇帝,先喝。”
姬成玦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
姬潤豪端起茶杯,
身子微側,
道:
“你先前問我,為何在這里,最先見到的,是我。
你明明是進來,見列祖列宗的,為何獨獨先是我坐在這兒等著你。
這兒,
是太廟。
那頭貔貅之靈,帶你進來的。
列祖列宗,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包括,我也是。
這兒,是你所想所見所想聽聞的列祖列宗。
你想見到誰,就能見到誰;
所以,
為何我會出現在這里,
因為,
此刻,
你最想見到的,是我。”
輕風,吹入這亭子,撩起帷幔微擺。
兩代大燕天子,
面對面而坐,
彼此無言,
良久。
姬潤豪伸手去拿茶壺,
皇帝先伸手,拿起茶壺,幫他續了茶。
姬潤豪道:
“使不得。”
皇帝不為所動。
“對了,
楚國的那個熊家小四,
如何了?”
“快玩完了,已經輸到沒其他可以輸的地步。”
姬潤豪點點頭:“我就知道會這樣,他既然選擇走那一條路,就意味著從一開始,就斷絕了當世為人的念想。
人生百年,
這當皇帝,得先從皇子做起;
如果一開始不是太子,還得來一場兄弟奪嫡;
就算一開始就是太子,當爹的多挺一會兒,怕是真到了自己坐上那個位置時,也不剩幾年春秋了。
而那種幼年即位,也不見得能多輕松;
外戚、權臣等等這些,想要清理得,實在是太多,還得再花時間去學如何做好一個皇帝,這又是一大段功夫。
做皇帝嘛,
最難的就是時不我待;
更難的,是明知時不我待時,還要為了大局繼續待著。
成玦,
你做得很好,
我沒選錯人。”
“你要是能早點去死,不硬挺著,我能做得更好。”皇帝說道。
姬潤豪看著自己的兒子,
道:
“我說的,都是你想說的,也就是你認為的,你何必和自己斗嘴?自己騙自己的心里話,很有趣?”
姬潤豪緩緩站起身,
繼續道:
“我把一個最壞的大燕留給你,但同時,也是把一個最好的大燕,留給了你。
千秋功過,
我從沒放在眼里。
我很欣慰,
因為我的兒子,我的繼任者,
嘴上不這么說,
但心里,也是這般看我的。”
皇帝目光微冷,
道:
“你注定會被我的榮光所掩蓋。”
“哪個當爹的,會生氣于兒子比自己強呢?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