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銅壺來澆茶,洗茶出色一道三遍,才正經泡出第一盞來。
溫桃蹊執盞往他面前一遞:“所以家里近來出了很多事,我以為二哥多少會知道一些的,你在定陽,家里的事,卻一概都不上心了嗎?”
溫長玄接茶的手一頓:“倒也不是說不上心,只是想著家里有母親,還有大哥,總不會出了大亂子,便是上一回杜昶在揚州打死人的那件事,我看大哥信上說,就連你,如今也是見事極明白,又有主意,是個能商量的人,這才越發放心,只想著把定陽的生意打理好了,就算是幫了家里大忙了。”
溫桃蹊哦了兩嗓子:“吃茶呀。”
她手又往前送了送:“不過這是內宅的事,大哥也不大有頭緒,先前還想著替梁燕嬌遮掩的。”
溫長玄眸色暗了暗,從她手里接過茶盞來:“可到底沒有拿住了人家。說不得真就是個誤會,又或是三嬸做了什么盤算,她小小的年紀,一概不知,也是有的。大哥可能也是怕冤枉了梁家姑娘,才想著替她遮掩隱瞞。”
“阿娘跟我也是這樣想,可這事兒總歸蹊蹺的很,所以如今越想越不安心,還是要早些把人送走了,她不住在三房,三嬸就是有再多盤算,也不能成事的。”
溫桃蹊看他把茶盞送到嘴邊去,直等他吃下一口去,才柔著一把嗓子叫二哥。
那一聲兒真是殷勤極了,溫長玄一聽就覺得她沒好事兒,一口茶險些沒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他下意識的往后閃身:“你打什么鬼主意?”
她笑著,小腦袋一歪:“二哥怎知我就是打了鬼主意?”
“你這主意不但打了,且是打到了我身上了——”溫長玄突然明白過來什么,那茶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你方才不愿意叫時瑤跟著,就是為了同我說后面的話吧?”
溫桃蹊嗔怪:“那前頭的話,也不能叫二姐姐聽啊。”
溫長玄眼角一抽:“我是夸你呢是嗎?”
她嬌笑著:“那二哥要不要聽我后頭的話?”
他人坐在小雅居,手里還端著她親手煮的茶,且方才實打實的吃了一口。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怪不得這丫頭今天這樣殷勤,還肯煮茶給他吃,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溫長玄把那茶盞往一旁的小圓桌放下去:“我方才沒吃你的茶。”
溫桃蹊虎著臉,一本正經的:“你吃了,吃了好大一口,睜眼說瞎話呢?”
“要不我給你吐出來?”
溫桃蹊嘖聲咂舌:“那你吐,你今兒要吐不出來,我同你沒完。”